魏倾震惊不已,她绝望地看着被拖走的续庆的尸体,又看着身旁抖成一团的国君吉生,苦笑道:“这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呀,这简直就是万劫不复啊!”说完,拂袖而去,只留吉生痴痴地瘫在那里。
中人城都司马东郭晋也看到了讨贼檄文,这檄文是刚刚司寇府的少司寇孙固送给他的,并对他说:“华阳君姬窟已经在城外继位了中山国君,这是新君的讨贼檄文,这檄文定是通过退进中人城的军兵带进来的,现在赤章丘派杜流满城搜寻此檄文,司寇大人也派吾协助他们,这是吾密缴来的,放汝这里,务必谨慎保管,千万不可外传!”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东郭晋看了檄文兴奋不已,他想将此事告诉大司马尸道,却没有办法办到,因为大司马府被中人将军杜流派人把守得严严实实。他此时手拿着檄文,心潮澎湃,他思量着铲除赤章国贼的机会终于来了,华阳君姬窟已经继位中山国君了,能在此时为新国君做事,既是为了中山国,也是为了老国君,同时这也是表现自己的时候。可是,现在可以和谁相商呢?朝中的这些人,哪个值得信任,且又可以有能力瓦解军队呢?思来想去,他想到了赋闲在家的前任中人将军华突,他们平日里就接触的比较多,此人骨子里对老国君最忠诚,对,就去找他,此时看看他有何想法。
华突在府中也听说了讨贼檄文的事,只可惜没有看到,他命家奴去帮他四处搜寻,家奴出去许久,回来后笑着对华突说:“主人,奴才没搜寻到什么檄文,倒是看见城里到处都在抓造谣者,说不定是城外散布的谣言,奴才觉得这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根本就是吓唬人呢,哪来的什么讨贼檄文?”
“尔懂个屁,哪有空穴来风呢,只是都怕事了,不敢说而已,罢了,尔下去吧,对别人也不要提及此事了。”
“诺。”家奴自去,没多久又进来禀报:“主人,司马府的都司马东郭大人求见。”
华突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马上整整衣袍,说道:“快,请到后堂。”说着径直往后面而来。
东郭晋见到华突,寒暄几句,华突便问东郭晋:“都司马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东郭晋见华突存有戒心,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华将军可曾听说了讨贼檄文之事吗?”
“听说了,但不曾看到。”
东郭晋从袖筒中将檄文取出递给华突,华突双手接过,看着东郭晋,点了点头,他感谢东郭晋的信任,于是,他拿着檄文凑近了灯火,从头到尾仔细看了几遍,才说道:“大司马可看到了此檄文?”
“杜流派人把守严密,根本就送不进去,就算送进去又有何用,尸大人被禁锢了手脚,不能施展能量。”东郭晋叹气道。
“那东郭大人怎么看待此事呢?”
“华将军,你我皆坦诚之人,吾既然敢带此檄文来找将军,吾就不疑汝,吾恨赤章一族久矣,将军若和吾一样,就请将军出面,联络一些部将,在城中起事,配合新君,铲除赤章一族,迎新君入朝,现在正是时候。”
“善,难得东郭大人信任,吾定与大人同舟共济,刚才非试探大人,只是此事关系重大,非比寻常,吾想,现在也只有一人有此能量。”
“谁?”东郭晋忙问道。
“上将军白礼。”
的确,自从白礼之胞弟白圭献了宁葭邑,降了华阳君后,白礼就被赤章一族所摒弃,更不被赤章丘所信任了。本来,白礼和白圭在中山国的军队里是被公认的一对草包,但是他们早把赤章丘当成了靠山,一直巴结赤章一族,再加之,白礼在军队中资格比较老,在前朝就于军中任职,因此赤章丘也需要白礼这样的人,所以白礼才从苦陉邑将军一路升迁至上将军,手握兵权,成了赤章丘在军队里和大司马尸道抗衡的一股力量。但是,白圭投降了华阳君,并被姬窟封为武顺将军,这在朝中震动很大,为此赤章丘斥责了白礼:“白氏兄弟枉费了吾之信任,汝要想办法让白圭倒戈回来,吾不计前嫌,否则汝就去城门口当个门卒去吧。”也不知白礼是被吓得,还是真的病了,自此白礼称病在家,许久没有上朝了。
“白礼?这人可是赤章丘的死党啊!华将军有把握说服他?”东郭晋甚是疑惑。
“白礼早有反赤章丘之意,只是在等时机。”
“华将军只凭白圭降了华阳君这一点来揣摩白礼有反意,恐怕不妥,还是谨慎行事为佳。”
“东郭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汝可知白礼将军府兵符丢失案吗?”华突问东郭晋。
“不知。”东郭晋有些惊讶。
“是的,谁也不知此案。”华突显得很神秘地说道:“是司寇府少司寇孙固给压下来的,当时正是白圭刚刚降了华阳君,白礼就摊上这事,此事要是让赤章丘知道了,两罪并罚,轻则免职,重则掉头啊!”
“丢失兵符的确不是小事。”东郭晋虽点头应答,却心里想,少司寇孙固与自己相交莫逆,在中人城“花魁董燕娥”一案中,孙固也曾极力解救与他,所以两人私下里经常推杯换盏,无话不淡,按理说,这件事他应该知道,怎么反倒是华突知道,而他却不知道呢?看来,孙固甚有心机,不像自己,觉得谁投缘,就与之掏心掏肺。他猛然想起,孙固把檄文交于他保管,想必就是想让他去联络军队的人,这孙固可谓是把他给参透了,他越想越佩服孙固。
华突接着说:“孙固审问得知,是白礼贴身的一个小家臣在府中偷钱于城西掷赌,饥不择食,不慎将兵符也当金子一并于慌乱中藏于袖中带出府门。”
“可曾寻回?”
“寻回了,要是不寻回,那还了得!孙固说,那赌坊的老博头见有人用此物押签,他虽不识此物,但见其形如虎,有嵌金铭文,就觉得此物非比寻常,便小心收藏,不敢张扬,不久便被孙固连人带物一并拿回,还给了那人重赏,让他不许声张,此时也就被他压了下来,不了了之了。白礼因此感恩孙固,几次宴请他,曾推心置腹地对孙固说过,中山国早晚是华阳君的天下,赤章老贼长不了的,还说让孙固少给赤章丘卖命,多给自己留后路,不要跟老贼太过亲近等等的话,汝说,这不正是说服他的基础吗?”
“那么说,华将军是要让孙大人去说服白礼吗?”
“正是,吾与少司寇孙固相交已久,此人可以信任,吾这就让人去请他来,咱们共商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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