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半天过去,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整张脸都绿了,有些激动,有些愠怒,吓得她身子一抖。
“我我,我没说什么啊!”伊诺妮越说越小声,娇滴滴的音调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几秒之内眼眶里就有泪水在打着转儿。
“我警告你,蒂云是被冤枉的。下次别让我再听到你说她的坏话,一个字儿也不行!你是胸大无脑吗?还是脑袋长草了?凡是装有一个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她是不可能会做那些事的!亏你还说得出口。”时从泊双眼冒着火花,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平静。
伊诺妮吓得快要窒息了呢,虽然他对她不是很上心,但从来没对她发过怒,可是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外人那么无情地吼她!她的心,哗啦啦地碎成了一地,眼睁睁地望着他拂袖而去。
☆、103我不玩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为她打抱不平吗?不行,我不能轻易地心软!太过于保护她只会放纵了她,导致她酿成更大的错误,不行!时从泊深深呼吸了一下,跟自己对话。他望向窗外,明媚如几,眼前的阴霾真的算不了什么的。他无奈地开口说:“你以为你这样子,我就不会生气了吗?”
在他快要走到门口时,伊诺妮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此时的她没有了平时的骄傲和妩媚,多了几分可怜和懦弱,如弱柳抚风,怜惜之色昭然若著。
看她紧紧闭着嘴,一双大眼睛噙满了泪水地盯着自己,时从泊突然觉得可笑极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弯下腰扶起了她,他说:“其实我没有怪你。”
“真的吗?泊,我就知道你刚才只是跟我开玩笑的而已,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地在乎我的。”伊诺妮破涕为笑,站起来用胸部蹭了蹭他,又开始止不住地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有哪方面做得不好?唔,我就觉得我应该改掉我的公主病,我要变得更加温柔可人,更加善解人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做你背后最坚实的力量……”
“是是是。你喜欢变得什么样就变吧,不必经过我同意。”他心不在焉。
“你还在生气。”她的眼又暗淡了,“你为了覃蒂云生我的气?”
听到这三个字,时从泊的心像被电击一样颤动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已经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他一只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阴森地:“不玩了。”
伊诺妮突然间愣住,因为此时的门刚好被人开出了一条缝,门外站着一个僵硬的身影,正匪夷所思地盯着他们两个。
“时从泊,你太令我失望了!”陶丝妆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去,这一次真是失望透底。多年以来,时从泊在她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人,纵使之前他没钱没势没地位,可是他疼她爱她保护她。她总觉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时从泊这样有魅力的男人了,当然,花白镜的魅力是属于阳光类型的,两者无法比拟。所以,能配得上时从泊的女人一定要是一个同样魅力无穷的乱世佳人,绝对不是伊诺妮这种妖孽。可是,她想不懂,为何时从泊一直都跟那种妖孽纠缠不清,实在有失身份。特别是今天一大早在机场上的一幕,他怎么能让警察把云云和白镜都抓走了呢?陶丝妆真是越想越不明白,甚至有些气愤了。
“这个女人是谁?这么狂妄!”伊诺妮指着门外的人向他问,吃醋的样子十分明显。也许比起他说他喜欢的是覃蒂云,她更愿意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虽然心里不好受,不过她相信,没人能从她的身边抢走的。
时从泊非常嫌弃地从将伊诺妮的手手脚脚都挪离了自己,双手插回了裤袋,冷酷潇洒地去追陶丝妆,他已经懒得去理会这个胸大无脑的人所问的白痴问题了。他在回想着机场上混乱的场面,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一个闹剧,没想到最后真的抓人了,是他太大意了,难怪丝妆会生气。其实是他回来七里香才碰上了伊诺妮,她越来越会缠人了。他在心里呼唤着:等我,我来了。
☆、104吃我的肉吧
“你说句话吧,小美男,我怕你会憋坏的。”花白镜呆在一边静静凝望着,说话变得小心翼翼,他最怕覃蒂云摆出这种要生要死的表情了,他此生最怕的就是去安慰人,这可急死他了,他已经在她面前自言自语一个多钟了,说到元气大伤了还是无济于事。
覃蒂云眼光深沉地长睇天空,像一尊佛似的一动不动,从一进警察局就保持这种姿势不变,偶尔听着听着觉得有道理了还转过头来,十分忧郁地看着他。
会想过有一天被抓进这间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却是以另一种不可思议又好笑的罪名,覃蒂云越想越恍惚,这一切应该只是梦一场,不然怎么会如此力不从心?爸爸妈妈,女儿对不起你们。长这么大了,我居然依旧如刚刚有意识一样,一事无成,还不停地闯祸。唉,真是丢脸死了。于是,听着警方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她都有点怀疑东西真的是自己偷的呢!
但是呆在警局也不失为一件坏事,这里安静,肃穆,阴冷,与世隔绝,如同一弯悠悠的黑月,危险又安全。没了世间烦恼,没了柴米油盐,没了别墅温泉,只留下一堵无字墙,每天每夜地面壁思过,时时刻刻倾听你自己的过去,观看你自己的心境,细数你自己的错误,感受你一停一跳的脉动,你的一生就在你的眼前回放着。一扇铁门,关了整个世界,却拧亮了你的潜意识。站在时间轮回的渡口,你和你的昨日面对面,是遗憾,是悔恨,是满足,还是欣慰?都让你无限纠结。
“小美男,你是不是饿晕了?啊,一定是的,他们居然连一顿白饭也不给我们,实在是可恶!你千万要撑住啊!”花白镜不停地转来转去,没一刻停歇得住,一会儿捶胸顿足,一会儿又仰天叹息,跟打了鸡血似的,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
覃蒂云再一次用忧郁的眼神看向了花白镜,心想着,这孩子第一次进警察局就变傻了啊,真是可怜呐!说起来都是我连累的,唉,你看看,他还那么年轻呢,连家还未成半个就傻了啊,怎么内心这么脆弱呢?
既来之,则安之。她安慰自己,但拦不住忧伤的来袭,不管怎么样都开心不起来,连话也不想说。安静,此时唯有安静能让自己觉得好受些。她对自己说,这一次,我败给了内心的我,我的自信起不了作用了……
花白镜丝毫没有被她的忧郁感染到,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正在为她肚子饿的问题发愁呢,突然他灵光一闪,猛盯着手臂上的肉说:“我想到了!小美男,我把我的肌肉割给你吃吧!来吧!你尽管啃,我能承受得住的!”
覃蒂云惊恐地抬起头来,他正一脸的视死如归,她徒然感动得一塌糊涂。其实,她之所以这么镇定,是因为有一个叫花白镜的人守在身边。这一生,除了以法迦这样一个与她毫无血统的人对她掏心掏肺地付出外,就是要算花白镜。她好想哭,真的好想好想靠在他的肩膀上痛哭,可是不能哭,因为他会为她发慌的。她听着,胃有点儿恶心,她说:“我是很想吃,但我怕我吃了你的肉后会变得跟你一样白痴,怎么办?”
☆、105豪华套房
花白镜听完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发着愣,他甚至已经忘记刚才自己说过什么了,他无比心酸地低着头开口:“对不起,都怪我没能力保护好你,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做保镖我不行,做经纪人我也不行,我是很窝囊。小美男,真的很对不起。”
覃蒂云差点没吓死,他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没心没肺又嘻嘻哈哈的,她早就习惯了,她以为他是未经世事对什么都好奇,可现在这一番话看得出他的见地很深呐,说得入木三分催人泪下呐,完完全全是另一种性格!可是她的心莫名地心痛,不知是在怨天尤人还是在自怨自艾。听说,总是一幅傻不啦叽表情的人,总是藏着一颗极为认真的心灵,有着世界上最难得的童真。比如,花白镜。
她走到他身边安慰道:“干嘛说对不起呢?我知道你被那群怪蜀黍吓傻了,真是可怜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