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着道,像是任何一个孩子呼唤母亲。
“但是,你不能像是你爸爸一样离开我的身边。”
女人说起这话来,语气又开始变得低沉且平静。
看到那双神似男人的眼睛,女人终于受不了了。
她拿起绳子,那绳子是金色的,她熟练地在手里缠绕着,微笑地看向他,把他的双脚绑住。
“洲洲,你不会离开妈妈的对不对。”女人的声音轻柔且幽怨,像是无法挣脱开的牢笼。
他眼底的光芒慢慢消散了。
女人绑完以后,表情变得病态的愉悦,“这样就好了。”
他望向女人,见她的眼睛里带上了一点高兴,但是眼底还是一尘不变的麻木。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是他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在这种情景下,他还能说什么。
女人把握着金色的粗绳,一边在他的脚踝缠绕,一边说:“这种结叫做手铐结,你自己是没法挣脱开的。”
便说着,她的表情染上了鲜有的开心,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笼子里没有鸟了,他去置换了那只鸟。
女人还拿来了很多信封,她把各式各样的信纸垒在桌面上。
他疑惑地看向女人,女人哼着歌道:“这是给你爸爸写的信。”
他还哪里有什么父亲。
那个男人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决绝地任何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也没有任何痕迹。
这些信怎么可能寄得出去?
但是女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就像是一根绷直了的线,轻轻一扯便会分崩离析。
他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拿起笔,开始在上面写字。
但是他才写下两笔,就被女人制止了,女人不满地把信纸抽出来看。
声音平铺直叙,“你写中文,你爸爸怎么看得懂?”
这一句话就让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药可救,无法挽回了。
女人不懂法文,他跟男人是用英语交流的,但是他在男人的耳濡目染和教导下略懂一些。
他把信纸折起来扔掉,重新铺展了一张新的。
在上面写上法文。
女人一边陈述意思,他一边试着翻译。
虽然意思表达得很拙劣,但是女人很满意。
“没关系,这样才更真挚,你可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不在意呢?”
女人重复着喃喃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是啊,你可是他的儿子……”
因为这一句话,他开启了漫长的写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