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土公听她声音越说越低,心中一突,想起得罪皇帝是灭门之罪、灭九族之罪,禁不住豪气大落,感叹道:“咱老爷的胆子表面上是出了名的小,骨子里却是真正的胆大包天,气吞山河。”
乌木娘早想到了,所以没提赵煦的名字,感慨道:“是你武功恢复了,变高了,越高越不甘寂寞。虽然现在比在童姥手下好了不知多少倍,但人都不吃亏不长记忆,天生欠揍。”
桑土公一声苦笑道:“娘子莫怪,我只是见眼前这机会难得,乱世出英雄。”
乌木娘道:“这世道一乱,什么阿猫阿狗都喜欢往外闯,心里哪还有家。”
桑土公道:“我也是为了咱瑶族人着想呀!不力争上游行吗?”
乌木娘并不是很坚持,心中很矛盾,神色复杂道:“别用民族大义的帽子来压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会反对,反拖你后退,只担心走错了路。”
桑土公笑了笑道:“乖乖,我吃过的教训还少么!这次我可是深谋远虑,计划周详。而且冲锋在前的不是我,而是娘子你。我在后坐镇,看有没有厉害角色,能偶尔活动一下筋骨。”
乌木娘嘴上不说,心里更希望一帆风顺,不想遇什么厉害角色。
想了想,道:“你是想让我去琉球岛国,你负责流民、新兵、粮草、装备那些。那不很委屈你么!”
话是这么说,但乌木娘心里知道,在琉球那边打仗越来越没意思。关键不是打不打得赢的问题,而是怎么减少双方伤亡的问题。那样打很放不开手脚,确实不怎么适合男人干。
另外,主要是想把一些族人迁移到那边去发展。以防万一。要做好族内那些老顽固的思想工作,要打好关系,当然还是由他出面比较好。
说白了,嘴上说是去打仗,说得很好听,事实上是去帮忙,然后才有借口讨得更多好处。
绝非平白无故地帮忙。
桑土公道:“你的兵,不等于是我的兵么!至于虚名,让给别人我肯定是不甘心,但让给娘子你。反而很开心。想到娘子在手下面前威风凛凛,回到家里……嘿嘿!”
四周响起了阵阵淫笑,各种回到家里之后的话免费填上,比桑土公心里想的还过分许多。乌木娘被说得面红耳赤,娇躯发软,骂了声:“老不正经。”一溜烟跑了。
突然又转回,留一句:“土木学方面,老爷不是不能做得更好,这边已经用不上咱们。”又跑了。
桑土公心道:“你们女人是更容易从他那儿得到更多提升。但我又怎生舍得,还是离他远一点好。关键还是在童姥那边,但琉球女王要坐稳那位子,按理不应该斗不过她。”
想到秦朝那‘童子功’。心中七上八下很矛盾。颇有些不知所谓,却又不是真不知道,主要是不想知道。
不愿想得太明白,又不得不想明白。
‘童子功’再怎么童子。终究还是破了戒,终究还是结了婚。
他那边色戒一破,自家再呆在这儿。就不得不防。不是担心他勾引有夫之妇,是他那魅力排在那儿,女人见了会被他吸引很正常,不被他吸引才怪。
再怎么不想离开这里,也是时候离开了。
再舍不得也得舍。
再说云中鹤死了,乌木娘这亲姐姐心里怎会没有怨气,死按住不说而已。但人不是没感情,不是每时每刻都那么理智,忍得了初一,忍不了初二,不如离远些,眼不见,心不烦。
‘四大恶人’之一的云中鹤,终究还是没能改邪归正,正正经经、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成就来。乌木娘这希望被破灭,再在这里呆下去,心情怕是会一日比一日坏。
之所以没能阻止,说到底还是武功不如。如果武功能比秦小柳高强,不管那么多,至少可以杀了她报仇。不用将仇恨深深埋在心底,尽量不去想,说也不敢说。心中多窝囊!
桑土公更恨自己。要是能早些带走妻弟云中鹤,远一些安排,他就不会妄图仗着姐姐、姐夫的情面在这酒仙镇乱来,无知到、大胆到在秦朝大婚的时候都还敢乱来。
他从小便不像是个老实人,偶尔能老实一下就已不错,难道还能指望他一直老实下去?
既然怎么都老实不了,不如继续像以前一样放任自流。
距离远一些,眼不见为净。
指望他一下改正过来,那太不现实。
希望他能有叶二娘的运气,从秦朝那儿得到更多好处,那更不现实。
关键中的关键,叶二娘是女人,而且是连玄慈都能看得上的美女。不但看得上,还害他破了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