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空白的两秒,李沐云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略微温暖的胸膛正紧贴着自己,抬起头,能感觉到长孙昱呼出来的温热的气体拂过脸颊。
李沐云一个激灵,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猛地回过神,她用力推着长孙昱,莫名的害怕感觉涌上心头,她扯开嗓子喊出声,“长孙昱,你个流氓,你走开,快给我走开。”
她一边奋力的撕扯着,整张脸被气的通红,双目圆睁,恨不得将压在身上的人生吞活剥了。
长孙昱望着李沐云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弯了弯。他一把抓李沐云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你这么叫喊,是想让红袖华侬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么?”
“唔……”李沐云被制住了双手,只能以如此暧昧的姿势躺在长孙昱的身下,胸口涌上来的怒火在喉咙里搭了个转,变成了无助的呜咽。
接受到李沐云万分仇恨的眼神,长孙昱却只是眉角动了动,他伸手把压在李沐云身下的被褥扯开了一下,顺意扔到地上。
这个动作更加刺激了李沐云,圆睁的眸子里原本盛满了怒气,现在却慢慢的盈上了害怕。她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了起来,长孙昱这个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吧?
长孙昱望着李沐云,忍不住揶揄起来,“夫人,你是在害怕么?”话说着,制住李沐云双手的手松开了一些,捂住她嘴巴的手也放开了。
李沐云深吸了一口气,瞅准这个时机,摸到了头上那个小巧的银簪子。已经被吓到手足无措的李沐云,把簪子捏在手里,趁着长孙昱把眼神别到一边去的时候,抬起手便要朝长孙昱扎过去。
不过长孙昱的反应好像更快一些,他眸子闪了闪,一把捏住了李沐云的手腕。他沉下了眸子,冷着声音,“李沐云,难不成你又想故技重施,再扎上我一次不成?”
被喝住的李沐云手软了一下,手里的簪子跌在了被褥上面。她战战兢兢地推开长孙昱,往床角缩了去。“别勉强我,我不想……”
望着李沐云慌乱无措的模样,长孙昱终是动了动眸子。轻叹了一口气,干脆就起了身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坐到了床沿,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这么做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不过……”回头看了角落瑟瑟发抖的人儿一眼,“现在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了。”
李沐云深吸了一口气,满脸警戒的瞪着长孙昱,“你到底想做什么?”
长孙昱半响没有出声,却在李沐云不经意的时候转过身子,拿起了跌落在床上的簪子。这个动作把李沐云吓得够呛,差点叫出了声。
长孙昱眸子动了动,拿起簪子在自己手掌处用力的划出了一道痕,簪子才刚收起,鲜红的血便冒了出来。
李沐云动了动嘴唇,想问却不愿意开口。
伸手把手掌上的血抹了一些到被褥上面,长孙昱这才把簪子递给了李沐云。犹豫着接过簪子的那一瞬,李沐云耳根有些红了,她当然明白长孙昱方才那个动作是为了什么。
“睡吧,我不会碰你的。”长孙昱放轻了声调,自己径直起了身子卷起地上的鸳鸯被褥,走到了一边的榻子上,躺了下去。
敛了敛神,李沐云才钻到被窝里面去。
刚才,长孙昱虽然压着自己,可是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不过,他到底想证明些什么呢?”
悄悄地动了动身子,李沐云半眯着眼睛迷迷蒙蒙地望着藤椅上长孙昱的背影,眼皮越来越重,不久便睡了去。
第二日一早,待李沐云睁开眼睛的时候,长孙昱已经收拾妥帖的坐在八仙桌边上。
李沐云有些羞赧地起了身子,昨个儿被长孙昱那么一闹,她心生害怕,便合着衣物睡了。掀开被子,她缓缓地下了床,一边的长孙昱才起了身子,把门打开了。
“进来吧,二少奶奶起来了。”长孙昱说完这话,便退了几步,一个人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李沐云回头往床上瞧了几眼,想起昨晚长孙昱把自己的血
抹在被褥之上,不觉心里又好笑又气闷。她坐到梳妆台前面,开始拨弄起自己的头发来。
华侬原本在收拾被褥,突然瞧见了上面一小片殷红,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嘴角上翘,忍不住的笑意涌了上来。她急急忙忙地收拾好被褥,转手递给了身边的粗使婆子。
华侬嘴角弯着,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掩饰分毫。凑到了李沐云的身边,接过她手里梳子,仔细的开始打理她的头发。
华侬今个儿也是特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李沐云仔仔细细地打理的一遍。待李沐云一切都收拾妥帖之后,便由华侬引着朝长孙昱这边走了过来。
听见轻微的脚步声,长孙昱这才回过了头,却不由的觉得眼前一亮。
李沐云今个儿的打扮确实是别致,上身穿着浅粉色的金边琵琶襟外袄,下身和贴着百花曳地裙,头上细致地盘了一个
芙蓉归云髻,上面淡紫色的凤翎簪子是头上唯一的装饰,却起了点睛的妙用,让整个人都活泼灵动起来。几缕青丝随意的落在肩上,配上那副精致的杜鹃镂金耳环,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长孙昱眼里毫不掩饰的赞叹,让李沐云心头有些别扭。她正欲开口训斥他,却只听见门口传来的红袖的声音,“寸竹姐来了?”
眸光动了动,长孙昱正了正身子,等着寸心进屋。
寸竹在老太太身边也算是受宠的一等丫环,所以说话音调也比旁人稍微高一些。她伸手拉住红袖,把脑袋往寝室这边探了探,“三少和二少奶奶都起来了?”
红袖一边把她往屋里请,一边笑道:“已经起来好一会儿了,都收拾妥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