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敢保证……”
林立春道:“得了!德老兄,你别提什么保证了,如果到了节骨眼儿上,你连自己都保不住,真要叫鹰王抓住了人么,瑞大人恐怕也只有牺牲你来开脱他自己,目前我们是两个活口人证,瑞大人必须想法子安顿我们,要是我们住进了他府里,倒是替他省麻烦了。”
德禄只有打个哈哈,他也知道这种顾虑绝非多余,这两个人的行踪已露,利用的价值没了,他们的存在反倒成了负担,既要包庇他们,又要担心他们落入对方手中,倒不如让他们永远消失了干净。
只遗撼的是自己没这本事,也不敢擅自作主,只有等主子回来再说,因此他干笑一声道:“二位要怎么想,兄弟也没办法,但兄弟实在提供不出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林上春道:“你提到瑞大人公馆,倒是提醒我了,瑞大人的公馆很危险,德大人的公馆倒是很安全的。”
“德大人,那个德大人?”
“德老兄,别装蒜,当然是你老兄自己的公馆,我知道在西山附近,有一片好园林……”
德禄急了道:“那不行!我家里全是女眷,面且从不招待外人,连我自己都难得回去一趟。”
胡鸣九道:“正因为你不常回去,那儿才不会引人注意,至于你家全是女眷,那就更笑话了,你把我们当作什么人?再说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五,一个十三,也不算没有男人嘛!”
“咳!二位,我家里从不涉及我的公事。”
林上春冷笑道:“德老兄!难为你还知道这是公事,那就更无可推托了,我再告诉你一声,我们要上那儿去暂居,也是要你在瑞大人面前,多为我们担待些,否则我们这些江湖亡命之徒发起狠来,你德大人就会抱怨终身了。”
胡鸣九发狠道:“德老哥,大家没抓破脸,一切都好说,我们把你家里打听得这么清楚,就是准备有这一天,你再说声不肯,我们也不强求,了不起从此亡命天涯,可是我们在行前,还来得及去拜访府上一趟的。”
德禄在这两个人面前,一点官架子都拿不出来了,气急败坏地道:“这……二位是干什么,兄弟也没说不管,咱们慢慢商量,慢慢商量。”
他们又商量了半天,结果德禄又苦着脸回到了公馆,他前脚走,林上春和胡鸣九也离开了。
第二天,德禄坐了一辆车回家,虽然他的家住得并不远,但是回家的次数并不多,那是由于他太忙,最多一个月一次,有时两三个月才回家一次。
所以家中已经习惯了没有这个男主人了,但是他回到家中,一家人仍然是很快乐的。
两个儿子都入了学,大儿子去年中了举人,他们是旗人,状元是没份的,但是求功名却比一般人容易。
三个女儿都已不小,大女地许了人家,明年春天就要出嫁,他的妻子十分贤淑,他的母亲还在堂,他把岳母也接过来,两个老太太相处极为融洽,大舅老爷人很老实,也成了家,他两个女儿,全住在他家给他管家。
他在瑞大臣手下是心腹,收入很不错,家里还有七八个小人,是个很热闹的大家庭。
可是,今天,他却愁眉苦睑地回到家中,把几个大人都请到一边,说出了他的来意,他的母亲立刻表示反对道:“德禄,你也是糊涂,怎么把陌生的男人引回家住呢?”
德禄苦在心头,只有说:“娘!没办法,这是大人指定的。孩儿端着别人的饭碗,能不答应吗?不过这两个人的人品是靠得住的,他们也住不了多久,最多是十来天,来的时候。
就说是教两个孩子练武的老师,他们也答应教教两个孩子练武了。咱们旗人的孩子,要想求出身,弓马是必须的,他们以前也练过,正好加强一下。
儿子这么说了,老夫人也没话说,商量了多久,客人也来了。
德禄还隆重其事的叫两个儿子出来叩头拜师,而林立春和胡鸣九因为久居王府,言谈举止都很斯文,没有江湖气息,他们的长相也颇斯文,没多久,就赢得了两位老太太的好感了。
德禄在家随着他们住了一天,见两个人跟全家人都相处得不错,才放心地走了。这儿已属宛平县治,他相信就是有什么风声,宛平县也不敢上他家来拿人的。
可是那两个人的行踪,以及他们跟德禄的每一句谈话都没逃过古如萍的耳目,王府的人在外面没截住那两个人,古如萍已经料到他们仍然藏在里面。依着王丁泰的意思,准备不惊动官府,再进去把他们抓出来的,可是古如萍却有着更好的计划。
这个计划更获得了瑛姑的支持,就由古如萍全盘作主与安排。
德禄安排了两个人住在德府中,三两天总会抽空回来探问一下,而且也告诉他们最新的消息。
那两个人在德府中生活得很惬意,旗人中没有什么男女礼教,几个女孩对两位老师都很喜欢,因为他们谈吐风趣,见多识广,连两位老太太也都对他们极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