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泱泱手中拿了几块甜糕品尝着,靠谱地点头:“交给我们就是!”
此时,莲花台下的酒肉池林里,来赴宴的都是珩王一派的达官权臣,此刻美人在怀,早已醉得不知人世几何。
江焉阑的眸子轻飘飘扫过台下。
只是未等他发难,长袖忽地被一双小手从身后拉住了。
他垂下眉眼,见一个如小鹿般灵动的少女,正湿漉着一双杏眼,慌忙扯着他的袖子,想带他走:“江少将军,这里有很多朝内大官,你快随我走,不要叫人看了去!”
江焉阑蹙眉凝着若星:“你为何也在此?”
若星有些着急:“先别说那么多了,跟我走!不然你被那些人看见了,以后都会……都会……”
若星站在台子边缘,有些不稳地晃了晃,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把就将她提了上来,心道果然瘦了不少,语气却有一丝戏谑:“都会什么?”
“都会知道你人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人后悄悄做小倌的!”若星被他逼得一股脑说了出来,“我会履行上次的承诺,我身上且还有一些银子,可以带你走!”
她默认这将军应当是荷包里没什么钱了,古往今来,清廉的穷官也是有的,而且他刚打仗归来,圣人的赏赐也不是马上就到位的,他上次等她去赎,可能真的是个矜贵的穷将军……
不管他为何“失足”,这次赎了他,说不定下次等他御前的赏赐到了,定然会因为感动而给她好处的,随手把这少将军拉上岸,笼络一位新贵,绝不是坏事,最重要的,她还可以向他打探江白曜的下落……
思虑间,江焉阑蓦地将她拉到身前,随手拉过台边垂下的帷帐,把她整个人掩在角落,他伸出葱白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低声在她耳边道:“不急,再等一等,我便和你走。”
江焉阑坐回去,准备上演一场好戏给她看。
这会儿,不知谁忽而酒醒,指着台上的人抖了抖身子,结巴道:“江……江……将……军?”
以陈少川为首的一群官吏举目看去,皆是后背一僵!这个太子党的朝中新贵,来这做什么?
江焉阑不甚在意这些人的目光,长腿极其闲适的交叠,居高临下俯视那些浪徒,果然陆初霁说得没错,这个位置视野甚好,能将这些狐狗党羽都看个清楚。
更能让珩王将他看个清楚,他要的,就是足够招摇。
陈少川皱眉站起来,遥视着江焉阑,冷笑道:“江少将军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将军怎不派人提前说一声,好让下官好生迎接才是。”
江焉阑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杯酒,淡淡抬眸:“听闻,这里有个赌局,我甚是好奇,便来一探究竟。”
陈少川听到“赌局”二字,眼角微微颤了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他镇定道:“什么赌局,下官这里干净得很,将军莫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话音未落,江焉阑轻抬手指,下一刻,他的随从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走上台,丢到了陈少川面前。
台上翩舞的女子们吓了一跳,尖叫着四处逃散而去,礼乐声却未停,依然在高歌艳曲。
陈少川看清地上那人的面容,呼吸顿时一窒!
那正是户部尚书陈昭,他的亲爹!
江焉阑如山间流水般清净的声音缓缓响起:“户部尚书陈昭及其子,私下结党营私,以朝中皇子性命为赌局营乐,是为大逆不道,以贪污赈灾款摆宴作乐,是为枉法为私,按大荣律法,数罪并罚,当凌迟处死,族人流放。”
陈少川双腿一软,脱力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