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来采买,实则只是在街市上逛了一路,每每经过小食摊,若星的目光稍有停留,江焉阑就停下来,道自己想吃,买一份。
最后江焉阑一口没吃,全进了若星肚子里。
但她想着长宁公主那事,逛得心不在焉,不远处便是徐将军的府邸,江焉阑想着她定是累了,于是招了辆马车。
若星捏着糖葫芦,手中提着糖灯笼,瞧见前方徐将军府邸亮着的灯火愣了愣,心知只能送到这里了。
她没再强行留下来,上马车前,依依不舍对回身望着江焉阑,道:“少将军,你若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如若不嫌,能否告知我?”
“为何?”江焉阑眸染碎灯,探究着她话中之意。
若星“唔”了一声,扯了个谎:“……小人不才,曾学过一些浅薄的医术,少将军近来脸色不是很好,小人……想为少将军分忧。”
她何时学过医术?江焉阑一时竟想不起来。
江焉阑垂眸,却只是转过身,道:“不必了,回吧。”
他步子不徐不疾,听着身后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才头也不回进了将军府。
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他都不值得若星对他这么好,他不再是守在她身边的那个少年,也不是她口中的什么战场上的英雄,他失信于她,哪敢再去触碰天上月。
第二日,陆初霁到徐将军府上来见江焉阑,顺便带回了珍奇夜市上那几个泼皮的身份。
“打头的是尚书丞家最小的公子,出了名的纨绔,常在酒楼行一些妄议国事的狂悖之举,一同道的一位是忠义伯爵府上唯一的公子,不才,正是我家那位三妹妹的相公,还有一位是刑部尚书的公子……”
徐府的书房内,江焉阑翻着一本西凉杂话,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悠悠道:“妄议国事啊……乃是大罪,明日吾便去圣人面前参上一本,这三个老儿教子无方,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
陆初霁无语道:“旁人无妨,但……你名义上还是我的表弟,我三妹妹也是你三妹妹。”
“我可不姓陆。”江焉阑似是有些乏了,合上了书册,“焉阑好言相劝表兄,早日和这种亲家割席,免得日后闯出大祸,连累整个陆家。”
陆初霁知他狠戾的脾性,做了个缝上嘴的动作,决计不再多言。
可怜的三妹妹,还是自求多福吧。
……
离开府宴还有两日。
托叶舜的福,珍奇夜市上订的一批食材和器皿都到了,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帐设还未采买齐,柳雨与春芽便带了冬菱,大老远去西边的街市采买,西街街市立皇宫远,多是普通人家经营的商铺,不会受到阻挠。
昨夜离开珍奇夜市时,叶舜留了住址,就在东相街旁的会馆巷。
若星下了马车,就听顾泱泱在身后拨算盘:“听闻会馆巷悉数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宅子,舜舜果然是大富豪,不过舜舜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肯定会寂寞嘿嘿……”
若星仰头望向巷子中的大宅子,喃喃道:“虽这里也很气派,但我还是更想要灵动坊原来那个宅子呢……”
也不知那贺大人被抄后,那宅子被什么人买了去。
思虑间,两人走入会馆巷,忽而听见一阵嘈杂声。
只见写着“叶府”的宅院门前,一群彪形大汉和虎背熊腰的婆子正拉扯着几个下人女使,当头两个婆子死死架着一个飒爽的姑娘,口中喊叫着“快将姑娘扶上马车”,乱成一团。
婆子架着的人是叶舜。
若星和顾泱泱见势快步疾行到叶府前,拦住那几个婆子,若星厉声道:“放开她,否则我们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