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其说完就起身要出马车,可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故又折返回去。
“您的行踪当真要对任何人都隐瞒吗?”犹豫再三,勒其还是开口问询。
可颜礼心不在焉,勒其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明白自己意有所指。
颜礼低低应了一声,整个人的注意力显然都不在勒其身上。
见他如此,勒其只好颔首领命,手脚麻利的退出马车,转而骑上旁边和马车系在一起的马匹。
手起刀落就把连接二者的细绳砍断,一拉缰绳调转马头,与马车背道而驰,往反方向驭马而去。
宫中一切如常。
唯一的不同的大抵就是,平日里这个时候淮宁还在养心殿内留恋朝政,而今日柳昭旻悠悠转醒,淮宁得此消息后就去了那日宴会的后殿。
柳昭旻昏迷时一直不曾移过地方,倒是一直都在那里调养。
淮宁本有意接他到自己寝宫的偏殿修养,却被叶之砚用柳昭旻病中也不移反复换殿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打消了淮宁的念头。
那日见自己劝住淮宁,叶之砚不禁狠狠松了一口气。
要是国师得此消息,怕是要大发雷霆,更多的却是有苦难言。毕竟除了自己发一通脾气,颜礼不仅没有立场,也舍不得质问淮宁。
淮宁在旁陪了柳昭旻半个多时辰,叶之砚进进出出几次,每次都看到这二人有说有笑。
他心底都觉得一种难言的无奈,更是替颜礼捏一把汗。
“你昏迷数日,朕日日忧心。特别是宴会那一日,倒当真是把朕吓坏了。”
淮宁虽然说着担忧,这实在也是实话。可不知为何,听起来稀疏平常,反而更多的是一种镇静自若的韵味。
“臣并无大碍。能得陛下关心,臣反而觉得…这是因祸得福。”
柳昭旻眉眼低垂,可望向淮宁时只剩下一片情深的柔情蜜意。
淮宁没有回应他这般情深的表情,只是略带呵责:“说什么呢?你可知你毒发时性命攸关,好在叶之砚医术炉火纯青又医治及时。”
柳昭旻勾唇一笑。他的心意与情意拐弯抹角也好,直来直往来罢,总之已经和淮宁说过多次,可淮宁总是斩钉截铁的拒了他。
二人心照不宣的不会执着于此事。柳昭旻当然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毕竟能陪在淮宁身边,已然是他梦寐以求不可奢望的幸事。
“臣倒觉得,此事并不会是国师所为。”
柳昭旻初醒等候淮宁来时已经听下人把这些天以来的事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但颜礼抓到真凶并在狱中动刑亲自审讯的事只有淮宁知晓。
“朕知道。”淮宁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淮宁转而望着柳昭旻淡淡一笑:“就算你不说,朕也知道绝不是他。”
分明他面上依旧清冷毫无波澜,可偏生柳昭旻就是看得出来,这才是淮宁用真心说出来的话。
与他人无关,也不夹杂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只是毫不怀疑无条件的…信任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