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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由他独自承担便是。若他终究会离开,终究会放手,也许淮宁并不会不依二人一个美好前程与相伴此生的美好希冀。
正是颜礼想入非非之时,全然没有注意到底下甲板上的二人何时没了身影,也没有注意到勒其悄无声息就走到了自己身后。
颜礼眉眼一凛,听到动静后先是下意识的紧绷戒备状态,可当他辨认出来人脚步声格外熟悉,辨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时挺直的腰背忽而放松的一缓,呈现出一个自然的弧度。
“大人在此待了多久?”
闻言颜礼冷哼一声:“没多久,你这是连看都不让旁人看吗?就这般宝贝吗?那你趁早请命于陛下将叶之砚金屋藏娇才是。”
勒其望着颜礼面无表情却又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时有些好笑,却又不敢在颜礼面前太过放肆的笑出声来。
他分明不过短短八字,就逼得颜礼回了长长一大串,想来是憋了些日子故意要揶揄自己的。
“今日小砚主动对属下提及那日与大人所说之事。属下只是不想让这些事无端惹了他伤怀。”
“我说过——”颜礼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过头望着勒其:“我能予你的,便是把这选择权交由你。”
勒其瞳孔微微瑟缩,却又很快垂眸,眼中眸光有些闪躲。
“亲卫此生誓死追随主人,怎可…”
“为何不可?”颜礼略微提高了音调打断勒其。“是我太高看你,怎么还是这般的死脑筋?”
可勒其却格外冷静沉着:“大人成全属下所要承受的一切,您只轻描淡写带过,可属下难道不明白其中牵涉甚广与利害关系吗?”
颜礼薄唇微翕,似是被勒其的话堵住,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
“属下与大人,何尝不是一体共生呢?”
“荒谬。”颜礼勾唇一笑,仿佛是嘲讽勒其夸大其词,更多的却是在强颜欢笑。
“你是我亲卫所言不假,可若我执意要与你斩断你我之间这根衔接之绳呢?”
颜礼此言惹了勒其一时错愕,他讷讷半晌却难能说出一语,喉咙中仿佛被生生灌下岩浆一般让他失声难言。
勒其瞳孔放大,有些难以置信。
颜礼面色波澜不惊,双手扶着船沿闭了闭眼,沉沉呼出一口气。
“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勒其眉头紧锁,目不转睛望着颜礼的眼底仿佛不断迸发出失落的意味,视线灼热仿佛要生生将颜礼的身体穿透。
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也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能为自己所效忠的殿下随时赴死的准备。
关于自己此生何时会尽与他此生到底会落得何种结果的念头他想过多次,早便已经做好最坏时不得善终的打算。
可他从未想过颜礼会对他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