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自然也看得出来颜礼此举是何用意,可他并未出声言语,反而只是抬手挥退二人叫他们各自都先行出去准备相关事宜。
趁着柳昭旻躬身行礼的间隙,颜礼的视线再一次难以自控的落在淮宁身上。
淮宁的面色比方才好看许多。在海上那段时间其实他不曾与淮宁见过多次,每每都是他制造机会才得以能见到淮宁寥寥几面。
可那时当他见到淮宁时只觉得每一次都是面色惨白的有些骇人。他心中也总是泛起一阵阵难以名状的心痛。
这份心痛其中也还夹杂着如今他再不能名正言顺关心而难过。可这些事淮宁再也不会愿意知晓。
他望着淮宁的目光总是炽热难掩,也每每总是都能被淮宁所觉察。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国师还有话要说?”淮宁下颚微扬,似在质问颜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颜礼勾唇一笑,反而顺着淮宁的话道:“陛下不是也说臣近来总是容易走神吗?”
这话噎的淮宁一时哑口无言。
他在心底暗自无奈,只叹这人果然是无赖。
可二人此举在柳昭旻看来却更多的是打情骂俏的趋势,他大步朝前先行一步推开木门,紧紧盯着颜礼道:“国师,请吧。”
闻言颜礼倒也不恼,反而极为配合的对着淮宁行了礼就毫不留恋的踏出厢房。
他并未给柳昭旻任何一个眼神就径直与他擦肩而过,柳昭旻心中这点小算盘他不是不懂。反正他与柳昭旻从初见无非就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互相看不惯彼此罢了。
江南水乡的清晨,白雾缭绕,如诗如画入梦来。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亲自踏进仙境之中,只愿长醉此处而不愿醒。
小桥横卧在悠悠河面之上,流水在水乡的小桥之下潺潺流淌。轻轻拍打着青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烟雾细雨漫舞,江南不同于京城的繁华嘈杂。
仿佛一切都置身事外,能够远离世俗纷扰,唯独只能感受到江南的庄重恬静。乍寒亦或是乍暖,忽晴或是转而变晴,变幻莫测的黛色江南,声声入耳隔世沧桑,袅袅烟雾在弹指一瞬间婉转如绸。
方才出了下榻的酒楼,就见有些灰蒙的天空飘飘洒洒的落下微小的毛毛细雨。
淮宁轻轻拉了拉方才出门前和安为自己多添上的披风,站稳脚步后才伸手以掌心去接飘落的小雨。
“看来现下并不是个好天气…”
淮宁低低呢喃出声,身后沈归和其他几个亲卫都站在距淮宁两个身位处,听的并不真切。
淮宁右手杵杖,左手依旧固执的不肯收回,直到自己的掌心都快聚集一小滩雨水汇聚而成的湖泊。
他五指已经冰凉,分明自己能察觉到渐渐沉下去的体温,可淮宁却依旧没有把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