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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宁踉跄着退后几步靠在桌案边,手中的手杖“啪嗒”掉落在地,另一只一手死死抓住桌案一角来支撑身体。
大雨滂沱,漫天的雨水仿佛是上天的怒火,疯狂地击打着每一寸士地。仿佛天地之间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让人溺毙其中。
淮宁五指一松,手中的书信就飘落在地。
沈归眉头一皱,急忙上前捡起落在地上的书信,就算是抗旨不遵顶撞了圣上,现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沈归拿着那书信一看,很快就满脸惊赫的瞪大了双眼,满目都写着不可置信。
“陛下,您不能去!万万不可啊!”
他惊呼出声,见淮宁依旧无动于衷,沈归大步迈到淮宁身边,二话不说就把那书信随手一扔,转而狠狠跪倒在淮宁面前。
“您万万不可去冒这个险,请您让属下前去,便是刀山火海也都心甘情愿。”沈归虔诚的跪倒在淮宁跟前,语气中充斥着少有的恳求。
圣上亲卫这一跪惹了殿内一种人诚惶诚恐,人人跟着沈归的动作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这必然是付弋平的圈套,您断断不可以身试险啊!”
惊慌之下沈归一贯清冷沉稳的语气都变了调,双手无意识的扶上淮宁脚下踩的锦靴,壮着胆子抬头正视淮宁苦苦哀求。
淮宁面无表情的闭了闭眼,他深深呼吸几次方才让快要急促起来的呼吸渐渐平缓下去,再睁开时一双美目之中唯独余痛苦万分。
“你先起来。”
短短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淮宁浑身的力气,他几乎脱力的身体和绵软的双腿就快要支撑不住自己。
沈归薄唇嗫嚅,他当然不能如此大逆不道用性命相逼淮宁顺从自己的心意,可他现下心烦意乱就怕,他分明最清楚不过,他劝不住淮宁。
陛下若想知道当年先太子战死沙场的真相,那便独自前来勤政殿偏殿相见。
那封书信上不过寥寥几字,却能让淮宁陷入万劫不复。
沈归狠狠闭了闭眼,不愿听淮宁的话起身,只是维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死死抓着淮宁不肯放手。
可淮宁面上神态自若,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他居高临下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归,微微弯腰扶住沈归的手臂示意他起身。
尽管沈归低头恳切的哀求自己,可淮宁依旧望着他一字一句道:“若朕不能让当年的真相水落石出为王兄报仇雪恨,朕此生都不能原谅自己而抱憾而终。”
只一眼沈归就读得出淮宁眼中的心意已决,他缓缓摇着头,顺着淮宁来拉自己手臂的力道站起身来。
“那属下恳求陛下尔等暗中保护,只在殿外等候,必然不会擅闯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