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弋平饶有兴趣的望着淮宁,似又很是满意淮宁这个反应。
谈及王兄,淮宁只觉胸腔某处分明依旧在跳动的心跳的位置蓦地变得异常空洞。
他是王兄的软肋。
永远都是。
同样也是王兄唯一的累赘。
如若没有他,那么正值风华正茂,又战功赫赫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淮景也许会平安无事的在最后一场战役下大获全胜回到大淮。
淮景的人生不再会有自己那般让他不得不倾尽一切去守护的累赘,他会成为这河清海晏的天下的主人,会坐上那把本就属于他的王位。
淮景殉国的消息是骑兵快马加鞭,足足换了三个人,累死了驿站中的两匹马方才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大淮。
分明是大获全胜将敌军击败叫他们溃不成军的好消息,可为什么他的王兄不能凯旋而归?
淮宁眼中有雾气氤氲,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这个样子一定很是狼狈,可淮宁顾不上别的,望向付弋平的眼中都带着几分哀求。
“你口中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沙哑的嗓音有着割裂般的痕迹,仿佛将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撕开。
而付弋平望着淮宁的模样勾唇一笑,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让他这般享受着年轻少帝的痛苦。
半晌,他终于缓缓启齿,对淮宁吐露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那最后一役前,本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不是我给敌军通风报信将先太子的路线告知,想来西域人的援兵能够及时赶到。”
闻言淮宁瞳孔猛然放大,不可置信的望着付弋平轻轻摇头,不禁低声呢喃。
“不…不…”
淮宁眼中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显而易见的是恨,而后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怨和不敢置信。
有风拂过他的眼角,晦暗不明的烛火映射出他泛起泪光的瞳。
淮宁眼底是噬心腐骨的痛意,只是低声的呢喃,不断重复着短短一个字的声音嘶哑而绝望。空洞而呆滞的眼神宛若心碎魂散,唯有脸颊上的泪痕让人觉得他仍有呼吸。
付弋平越发享受的看着淮宁的一举一动,与其说是透过眼睛看,不如说是用心去纯粹的享受这一切。
淮宁闭了闭眼,尽管王兄殉国已近五年,可每每谈及此事他总是难以接受。更不必说付弋平今日告诉他的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平缓住自己快到心脏阵痛的心跳。
“父王对你寄予厚望,王兄待你更是不薄。而朕又何尝亏待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