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帝,我们在打造新型的守城武器,这些能够发射高速石块杀伤敌人的武器将会用在很多的地方,也是我们对于这项新式工艺技术的研究进行实验的绝佳手段。”
“是吗?它叫什么名字,‘烟花’吗?”
“我们取‘以火发包(石块)’之意,将其发射的音声取意为‘炮’。”
接着学者拿过一支管径稍小,用一支长木杈支起能够拿在手中和立在地面上的组装体,从中倒出一个黑灰色的不规则球状体。“这个是能够单人操控使用的‘手炮’,我们还制作出了这种发射物,按照一定的方向装入从后面点火后也能够将石块和金属锐物打出去。”
“听起来很有威力的样子诶,我可以操作它们吗?”
这般小孩的调皮话让众人有些为难。
“这项工艺目前还处于测试阶段,在长时间多次使用后可能有膛管破裂泄火和爆炸的可能,您的健康与安危是我们需要重视之重。”
“可是我就是想玩啊。”
“呃……”学者一方面为小皇帝着急考虑,一方面又不太敢于直接反对皇帝的意见,便试着将话题引到更合适的方向。“这些都是由乌尔班导师监制和授意使用的,如果您真的有此想法,乌尔班导师处有更加安全和便利的设计品。”
之后小皇帝的队伍很快地抵达了帝国学堂,下午时分初显颓势的太阳正在向着天边倾倒,让本应充满明媚色彩的帝国学堂显得有些严肃。
“如果有人责难,就拿这个给他们看。我知道军人都十分严肃,但是我也说过会保护你们的。”
小皇帝下骆驼后没有立刻自顾自地大步走进去,而是摘下头巾上的一个用金熔在锡表面制成的软质葡萄样式挂饰,面带微笑地高举起来准备交给伍长。伍长和周围的士兵都对这般待遇先是感到意外,随后立刻一齐单膝跪下,伍长抬起双手捧起并逐渐放低,待到小皇帝将其放置手心后才缓缓保持姿势起身,面色恭顺地双手合十微微拱起,闭上眼并探首将下巴抵在指尖以示敬意。
接着小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即使伍长见到小皇帝并无其它护卫便想继续随行护卫小皇帝也只是摇头拒绝。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小皇帝兴高采烈地迈步小跑上学堂门前的台阶,而站在门口的卫兵对小皇帝的到来十分意外。
他们并不是学堂内部人员组成,而是临时调换的,来自布尔萨城外某处的守卫,面相更加险恶与警觉。几名由不同地方势力派出的守卫相互确保学堂中正在进行的工作不会被其他势力影响而相互制衡和阻拦任何一方的线人,但是当面前走来的是这个帝国的皇帝时他们却突然无法拿定主意,就像这一情况并不存在似的。
在几位士兵按下兵器面面相觑之时小皇帝也在注视着这些面相看起来不似平常的卫兵。
“请您留步。”
“我是来见我的叔父的,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这些卫兵的阻拦意志并不坚定,至少明白面前的这位是一名皇帝,也是乌尔班一手带大,比任何人都更珍视的人物。
“里面有要事正在商议,您年纪尚小。”
“难道我的事情就不重要吗?我啊,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叔父商量。”
小皇帝只是在发脾气,但是这已经足以让卫兵不敢耽误他的动作,毕竟如果真的有重要的事情的话他们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在注视了独自前来衣装稍损而有些奇怪的小皇帝片刻,在彼此有些不定的眼神中向后退回门边,其它的卫兵见状也不敢阻拦,默默注视着小皇帝步入学堂。
学堂前院站着许多的地方势力首领,他们翘首以待从炼金室里传出的各种消息,然后决定这座城市和掌控这里的人的命运。小皇帝的到来让众人有些慌张,难掩其秘密计划之中的警觉,但还是尽可能不在小皇帝的面前失态向其请安。
不过小皇帝只是好奇为什么学堂里会聚集起这么多看起来身份不低的人,四处张望观察,一些留有印象的人在几天前的晚上还打扰到了他放烟花。这里已经被临时改造成了室外的会议室,小皇帝学习过的书桌上现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字据与笔墨,一些纸张被撕碎或者揉成团直接丢在地上。
见到小皇帝的到来众人都十分意外,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人们注视着小皇帝,等待他离开这里,急不可待需要继续谈判的彼此只能凑近低声耳语。他经过一个有些印象的庄园主时见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每个人都注视着自己,这时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压抑的感觉,于是他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这个瞎了一只眼长着络腮胡的庄园主。
“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人啊?”
“我们在准备打仗,正在和你的叔叔讨论呢。”
“是啊,是啊。”
一旁的人有些没好气地附和道,他并没有得到乌尔班积极的答复,和这里正在等待着的很多人一样,如果利益问题没有谈妥,即使现在他们身在布尔萨城中,他们也很容易就临阵倒戈,将城市从内部攻破。
此时没有意识到危机是如何巨大的小皇帝并没有继续与这些人交谈耽误时间,他只想见一见自己的叔父,这么多天没见让他感觉难以适应。就算不是上课时间他也会来找叔父,叔父每次都会很高兴见到自己的。
站在通向教室和炼金室前的守卫是学堂的,他们见到小皇帝到来之后并没有做阻拦,但是脸上的表情不甚明朗,不敢在众人面前开口示意的两人试着暗示小皇帝此行可能不太顺心。但是小皇帝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一心向前走去。
沿着熟悉的路线穿过走廊走进教室时他就被面前的这些人齐刷刷望向自己,眼中充满不屑的眼神的豪族首领惊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们见到小皇帝之后立刻带着责难的眼神看向乌尔班,后者正在讲桌之后似是头疼发作般抵案扶额,讲台上摆放着许多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的莎草纸与串起的竹简。
一名首领已经将脚踏在不应由他人踩踏的讲座台阶上,一只手撑在讲台上摆出一副不饶人的气势,这般态度也能在教室里的其他人身上见到,只是小皇帝的出现让他们有所收敛。“狐狸”靠着墙站在暗处闭目养神,同时也微微眯眼挑眉注视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