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怎么说呢,所有婚姻里女人流的眼泪,都是结婚前脑子里进的水。bookzun
索性,今天她终于拿到了离婚证。
她和康浩终于saygoobay了,尽管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婚离得太晚,亡羊补牢,什么时候都不晚不是吗?
哪怕离婚是一直以来的期待,可是真正离婚的这一天,心下还是一片茫然,对未来充满无措。
拖着行李箱走出卧室的门,再回头望一眼墙上大幅的婚纱摄影:洁白的礼服,金童玉女般的她和康浩,一切仿佛都像梦境一般。
刘凝波的眼里升腾起潮湿的液体。
她原本是天之骄女,医学院的高材生,医学界的名医国手,怎么就在婚姻上一败涂地呢?
她怎么可以嫁给康浩那个渣男?
她一直讨厌他的,可是却将自己送给他糟蹋了三年,让自己身心俱残。
自作孽不可活啊,刘凝波。
这时,康浩出现在她跟前,他手里抓着一根钢管,眼睛血红,越过她,冲进卧室去,跳上那张漆着白漆考究雕花的空荡荡的双人床,发疯一样砸着那幅婚纱照。
钢化玻璃“哐哐当当”散落一床。
原来钢化玻璃并不比玻璃牢靠。
金童玉女的笑容破成碎片。
刘凝波没有吃惊,康浩干出什么激烈的事情,她都不会吃惊,只是有无限的感伤涌上心头,而康浩因剧烈喘息而一抖一抖的背影在她潮湿的视线里变得暧昧模糊。
他永远都不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她,哪怕是分手,他也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她。
他是她的劫数,这个人生过不去的坎,让她摔得遍体鳞伤。
刘凝波拖着行李箱,蹒跚地转身,蹒跚地迈开步子。
从今往后,再不相干。他和她只是两个渐行渐远渐无书的背影。
刘凝波甩甩头,迈开了踏出康家的脚步。身后传来康浩困顿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吼叫,刘凝波只觉悲凉。
刘凝波抬头看天,墨蓝的天幕一轮分明的圆月,她甩甩头将那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甩回了体内,再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去哪儿?回八尺门18号去吧。
尽管老爸已经不在,但那栋房子始终是她避风的港湾,所以她永远都不会是一只丧家犬!永远都不会是!
刘凝波的目光决绝起来,挺直背脊朝前走。
出嫁三年,她都没有回到这里,因为她和别家出嫁的女儿不一样,娘家人父死母亡的,她已经是片断根的浮萍。这个房子也只是一座空巢,要不是如今真的无处可去,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回到这里来。
房子还是三年前的房子,一个铁栅栏,一片宽阔的院子,院子里的花木早就凋零,杂草丛生,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草丛里传出昆虫叫夜的声音。
走进房子,打开灯,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再好的房子离开了居住的人,都是没有意义的。
刘凝波环视四周,虽然家具都按原来的摆设未曾动过,并不凌乱,但是三年无人居住,到处都落满灰尘。如果不好好收拾,是没法住人的。
刘凝波给司徒月打电话,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忧伤:“喂,月,晚上得去你那里凑合一晚了。”
司徒月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追问着:“怎么,又吵架了?那个狼狗一样的人又癫狂了,又打你了,是不是?打在哪儿了?要不要紧?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陪你去医院?”
刘凝波张了张口,她想告诉司徒月以后她再也不用挨康浩的拳头了,那个人再也没有机会打她,她终于逃脱了他的魔掌,因为他们离婚了。
这真是个欢欣鼓舞、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如果司徒月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狂乐得手舞足蹈,可是刘凝波竟没有说出来。她像一只颓败的困兽,喃喃道:“千月,晚上我要去你那里睡,你方便吗?”
“方便方便。”刘凝波几乎看到司徒月因为欢笑而陷进去的深深的酒窝。
“那白若昭呢?”
“我这就把他赶回去。”
“这样好吗?你们正是热恋期。”
“说什么呢?我可从来没有留他过夜过,再说不好也得好,难道还为了他舍了你不成?”
“那帮我跟他道歉吧,还有明天,你得帮我打扫卫生。”
“好的好的,什么都依你,一切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