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嫁了人,出嫁从夫,这点道理不用我告诉你吧。”
“阿姊,她男人死了,半年前就死了。”
陆羡继续说道——
“我这个姐姐什么都好,长得好、性子好、心地善良,心思又纯良,你也是知道的,她说起话来永远脸上带笑,不论对谁都是温温柔柔,哪怕遇着路边纠缠的小叫花,她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哪都好可就是命不好找了那么个短命鬼做丈夫——”
沈宜与陆羡一起长大,岂会不知明玉的为人,的确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姑娘。
可就是命不好,沈宜到现在还记得明玉出嫁时的场景,陆羡把她当亲姐姐对待,嫁妆添置丰厚,铺面田庄傍身的银票,为的就是让她在婆家不受欺负,起初也过得幸福和睦,谁能想好景不长,一场风寒,竟将那个身子单薄的读书郎带走了
自此后婆母日夜虐待咒骂,就连家中的叔叔,未出嫁的小姑子,都能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歹毒糟污的话语不堪入耳,好好地一个人,愣是被刻薄的失去光彩,瘦成一把骨头。
“早知如此,当初那个男人就算把头磕破,我也不会答应的!我没嫌她儿子是个短命鬼,她反倒嫌弃明玉克夫呵——”陆羡冷笑,眼眸阴森“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这一家子惦记什么,不就是那些田产铺面嘛,他们以为逼死了明玉,就能得?”
“你想干什么?”沈宜听出陆羡的弦外之音“你不要乱来,那老妇的儿子,是有功名在身的。”
“一个破秀才,也算功名?莫不要叫人笑掉大牙。”
陆羡一口灌下盏中的茶水“他们最好快些来找我,晚了我可就没耐心。”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是人家的家事”
不等沈宜说完,陆羡打断,怔怔的望着她“阿姊,若我有一天出事,你也是这样吗?”
沈宜并不怕与她对视“你怎么会出事,你只会把人家闹得天翻地覆。”
“哈哈——”陆羡耸肩摇晃“还是阿姊了解我。”
“万事不可硬来,若真有需要,把我抛出去,莫要再惹老侯爷生气了。”
“那怎么行,阿姊的名声冰清玉洁,岂可留瑕疵?还是我自己来吧,反正再坏也就这样了,父亲那里不会管我的。”
沈宜的眉头终于蹙起来,无奈道:“说的什么话!我看你是在外面野惯了,别成天在羡园晃,找个时间回趟侯府,总这么不回家,时日长了,侯爷跟夫人要伤心的。”
陆羡没说话。
“你去哪儿?”
“睡觉!”
“卢夫子出山去国子监讲学,去听听吧。”
沈宜瞧着陆羡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满身反骨,这到底是随了谁呀?
回到屋中,青时青钰早已在湢室备好热水,陆羡爱洁,不论去哪儿,回来早晚,必定要沐浴过后方才安寝——
青钰替陆羡解下腰带,一样一样置在不远处的窄案上——
“嘶——”
“主子,怎么了?”
陆羡的目光落向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