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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2页)

马和骰子之外,又有一百二十矢,相当于箸筹,用以计算彩筹。

对局时,玩者要先投掷骰子,也就是五木,根据所得骰子的彩数来行棋。掷得王采时可以打马,可以出关,可以越过坑。若不幸落入棋道上所设的坑中,就要受罚;要想从坑中爬出来,还需要下一次掷得一个王采才行。

呼卢喝雉话樗蒲(3)

当然,这其中还有许多细节无法推知。比如一百二十矢到底怎么样使用?如何打马?怎么样计算输赢?

撇开这些细节不说,樗蒲中最重要的部分便是投掷骰子,而且最好能投出王采,特别是能掷出彩值最高的“卢”和“雉”,这是取胜的关键,许多时候输赢就全在一掷之间。

那些完全投入到棋戏当中的人,情急之下自然会将心中的愿望大声呼叫出来,他们喊的最多的当然是“卢——卢——”或者“雉——雉——”,渐渐地,人们便用“呼卢喝雉”一词来形容赌博者的痴狂之态。

投出骰子之后,打马、行马只要按规矩去做便是。可以发挥玩者智慧的,仅仅在于选取自己四马当中的哪一马,或者去打对手的哪一马。

棋局上面“关”与“坑”的设立,增加了游戏中的偶然性,在人与人的较量之外添加一些外在的变量,游戏的趣味性因此更强。

而唐末唐人郑谷的诗句“能消永日是樗蒲,坑堑由来似宦途。两掷未终枭撅内,座中何惜为呼卢”。把樗蒲与仕途遭遇相比拟,在几分无奈之外,倒也有看透人生的一份豁达。

3

天宝五年,也就是公元746年,诗人杜甫东游齐鲁归来,路过咸阳时写下一首《今夕行》。

这一年,杜甫三十五岁,正是人生最快意的时期。

今夕何夕岁云徂,更长烛明不可孤。

咸阳客舍一事无,相与博塞为欢娱。

冯陵大叫呼五白,袒跣不肯成枭卢。

英雄有时亦如此,邂逅岂即非良图?

君莫笑,刘毅从来布衣愿,家无儋石输百万。

这首《今夕行》写的是旅途之中,一群人在客舍里玩樗蒲的场景,诗句豪放热烈,显示出沉郁顿挫的诗人杜甫身上也有张狂浪漫的一面。

诗中提到的刘毅,是晋代名将,少有大志,性情刚猛武断。

身为武将的刘毅并不富裕,却很喜欢赌博,而且出手极为阔绰。有一次他和刘裕等人在东府玩樗蒲,赌注下得非常大,一掷之间输赢达到百万钱。

在关键的一局中,众人都已经掷过,掷出的最好的结果是“犊”,即三只普通骰子同时呈现白色的一面,另外两只刻花的骰子同时呈现黑色的一面,也就是刻有牛的那一面,彩为十。

刘毅拿过骰子先掷,结果掷出的是“雉”,即三只普通骰子都呈现黑色的一面,另两只刻花的骰子同时为山鸡的一面,从颜色上看也就是白色的一面,为十四彩。

刘毅一见,高兴得忘乎所以,撩起衣服绕着大床一阵猛跑,一边对众人大声喊道:“哈哈!不是我掷不出‘卢’,是我不想掷出卢来,掷出这个雉就赢定了!”

刘裕在一旁面色难看,心里很不痛快,揉搓着手里的五枚骰子说:“那老兄就替你掷出一个‘卢’看看。”嘴里说着,撒手把骰子掷出去。

骰子落入盘中,其中四枚骰子翻转几下之后都现出黑的一面,只有最后一枚骰子还在不停地翻转。众人屏息静气,死死盯着那骰子。

只听刘裕冲着那枚骰子大喝一声,骰子终于停了下来,显出来的恰恰就是黑的一面。五枚全黑,也就是“卢”,彩值则为最高的十六,高出刘毅的雉。

刘裕赢下了这一局,刘毅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后来二人反目成仇,刘毅也战败而亡。

唐朝的另一位文学家韩愈也喜好博塞之戏,他对樗蒲也十分痴迷。

《唐摭言》中记载,水部员外郎张籍对韩愈的这种爱好颇不以为然,虽然自己曾经得到过韩愈的提携,生性耿直的张籍还是写信给韩愈,批评他治学驳杂,而且不该废弃时日,为赢得别人的钱财去玩什么博塞之戏,实在不像是君子的行为。

韩愈也不含糊,与张籍一番辩论,坚持己见,同时也很慷慨地承认,自己沉溺于樗蒲实在不太妥当。不过,妥当不妥当是一回事,玩不玩则是另外一回事。

4

呼卢喝雉话樗蒲(4)

唐朝时,以樗蒲赌博的风气很盛,也有许多相关的故事留传下来。

御史中丞来俊臣的父亲名叫来操,雍州人。来操与本乡一个名叫蔡本的人是好朋友,两人交往的时间久了,来操竟然不顾朋友之情,和蔡本的女人私通。

蔡本的手中小有积蓄,来操心生贪念,经常和蔡本玩樗蒲,而来操可是此中高手。一来二去,这位蔡本竟然输给来操几十万。

蔡本那点家底根本不够偿还赌债,无奈就把自己的女人送给来操去抵债。这个女人进到来家时已经有了身孕,孩子生下来,就是来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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