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没有想到公子琴会突然这么问,风肆染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怔了怔,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了笑,“不信!”声音笃定,没有半分迟疑。
是的,他们不信命,不管是曾经现在还是未来。也就是因为他们不信命,从来都不信,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苦尽甘来。妹妹还活着,兄弟就在身边,曾经不敢想的,如今再次拥有,他风肆染很知足。
公子琴也是无声而笑,对于风肆染的回答,对于他们一直以来的坚持。
但同样的,他的笑并没有坚持多久,他不信命,却相信缘。“小柒和他,是孽缘。”
“是的。”是孽缘,是宿命,是一生一世的纠缠,他不信命,却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
“罢了,阿琴。”风肆染宽厚的大掌轻轻拍在公子琴的肩上,“既来之则安之。”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小柒和那个人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风肆染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抬步向马车走去。因为他已经看见妹妹掀起车帘从马车里钻出来的带着疑惑的小脑袋。
他轻轻一笑,走近了将妹妹的脑袋小力地按回马车内,长袍衣摆一掀,跨步上了马车,钻了进去。
公子琴跟在风肆染的身后,也入了马车。
风柒染疑惑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几个来回,“你们方才在讲什么,怎么说了那么久?”
“在想着花灯节过后,气候也暖了,小柒可是想去什么地方玩玩?”虽然没有把那个人的事放在心上,但对于公子琴说的那句该给风柒染换个地方休养的话风肆染还是起了几分心思的,南漠的确不怎么养人。
“嗯?”风柒染有些疑惑地看向风肆染,不明白自家哥哥怎么突然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小柒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爱怜地摸摸妹妹的脑袋,风肆染好心情地再次问道。对于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他终究是有些亏欠的。明明答应了父亲要好好保护她的,却终究还是让她受了太多的伤。
当妹妹从冗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后,再也不能想以前那样能跑能跳时,当他每每看见妹妹孱弱娇柔,听到再不能习武水眸黯淡时,当妹妹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而缠绵病榻数月,险些丢了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时,谁都不知道他有多痛,多疼,痛到他都不敢再看一眼,疼到他恨不能死。
好在那段难熬的日子还是熬过来了。如今的妹妹虽然依旧孱弱病态,但已无性命之虞,他已知足,不敢求其他了。
“风沙谷很好。”风柒染歪头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地方想去,便摇了摇头,说了这样一句话,却无意让风肆染和公子琴心上一揪。
第三十六章 风沙药王
他们都还记得,当年风王府那个闹人的郡主妹妹是怎样每天每夜地闹着她的父王说要去哪里哪里玩的,即便那个时候的风王因为事务繁忙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开着空头支票,可她还是乐此不疲地央着求着,磨着风王先答应下来,待寻得了空,就是拖着拽着,也要将人拖去拽去游玩。
他们二人也常常被她拉去翻看风王藏在书房里的地理志,一遍又一遍,她总是乐此不疲。也是托她的福,长年累月的翻看地理志,倒是让他二人记住了这片大陆大半的地形环境,这也让他们这十年来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风柒染,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安于本分的人,可如今她却告诉他们,风沙谷挺好?
这句话中究竟夹杂着多少的无奈与累心,他们能体会,但不能完全体会。
风沙谷位于南漠城郊外,临近内城,远离外城,自然就与靠近外城的荒漠隔开,再加上风沙谷虽然名叫风沙谷,却是整个南漠植被最茂盛的地方。也因此每次南漠的风季到来之时,南漠各地风沙肆虐,唯独风沙谷依旧四季如春,没有分毫影响。
漠南只有少数人知道风沙谷的存在,而世人更是不知道,风沙谷,曾有人隐晦地叫它,药王谷。
风柒染刚刚推开窗户,抬眼就看见了院子里挂着的花灯,玫红的颜色,精美的造型,绘着合家欢的图案,同色的流苏垂下,煞是好看。
“姑娘醒了?”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院中,女子笑笑,“公子刚刚命人挂上的,可是好看?”
“嗯。”风柒染点了点头,转过视线看向眼前这个分外娇媚的女子,微微歪头,许多年过去了,她仿佛还是初识的模样呢。“这是今日的药吗?”
“是。”女子点头,端着托盘从窗户递了进去。
风柒染端起托盘里的药碗,有些疑惑地看向女子,“闻起来似乎跟前几日喝的不一样呢。”
女子笑笑,“姑娘好灵的鼻子。确实不一样,公子今日换了药方了。”
“我就说嘛。”风柒染对于自己能第一时间发现哥哥将药换了的事有点小得意,微微扬了扬下颌,没说二话就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接过已然空空的药碗,见风柒染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女子突然就有些心疼了,曾几何时,他们姑娘是最怕喝苦药的。记得她刚来药王谷那会,每次姑娘生病受伤需要喝药了,总是要公子哄好久才能喂下一勺药的。
“媚姬,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风柒染眨眼,再眨眼,“难不成你突然觉得姑娘我长得其实也不赖,不比哥哥差,想转入我的怀抱不成?”
媚姬无语,转身开溜。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呃,自恋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