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里,一个拎着泔水的中年女人正弯着腰走出来,抬头就碰到了若夏。
“这么早就回来啦!你脸色不太好啊!”
若夏勉强点了点头:“今天有点累,早点回家休息。”
中年女人点头:“快回去吧!”看着若夏进去,她叹息摇头,好好一个女子,因为一个痨病丈夫,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有个尖酸刻薄的婆婆,她到底图啥?
要是她,早跑啦!
听到门口动静,冯子安不由问了一声:“若夏,是你吗?”
房门被推开,露出了年轻女子苍白而虚弱的脸。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若夏捂着心口,正想退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心口一阵翻涌,“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在地上。
冯子安大惊失色:“若夏,你怎么……”因为受惊,他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但后来脸色都青紫了。
“我没事!你喝口水!”若夏赶紧拿帕子抹了一下嘴巴,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了他的唇边。
“快点喝下去。”她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慢慢喝下去。
喝了水,冯子安终于停止了咳嗽,担心的握着她的手:“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
若夏笑着摇摇头:“真的没事,我好好的,要不要我跳给你看?”
对于她的玩笑,冯子安实在无奈,都吐血了,还能没事?
她出去拿了抹布将地上的血渍擦干净,又喝了几口水,似乎真的慢慢恢复了正常。
冯子安不解,想说生病要去看病,可想起家里的情况,他唯有叹气。
他手里压根就没有钱拿出来给她看病,说这种话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若夏看他阴沉着脸,拿起一个笛子给他:“别不高兴了,吹首笛子给我听吧!你吹笛子最好听了!”
冯子安拿起了久违的笛子,轻轻的摸了摸,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丝笑容:“跟你说个有趣的事。遇到你之前,我在河边吹笛子,你猜怎么着?吹完一曲,一回头,居然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狐狸蹲在不远处听我的笛子呢!我都吹完了,它都没回过神。要是它听得懂,那可真是我的知音呢!”
女子唇角扯出一丝笑意:“那我呢?我就不算你的知音吗?”
“算!当然算!”冯子安笑笑,“我就吹你最爱听的梅花三弄吧!”
女子轻轻点头。
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他的脸,听他吹着悠扬动听的曲子。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冬天刚下过小雪,河边的红梅树下,一个清俊少年吹着笛子,红梅树上的碎雪悄然落到了他的肩头,少年毫无察觉……
她觉得,哪怕是几百年过去了,回想过去,那一幕依旧是她记忆中最难忘的画面。
倘若时光可以回到当初,该有多好……
笛音突然终止,一口鲜血喷洒出来,弄脏了被褥。
男人蓦的往后倒入,失去了直觉。
“子安!”女子大叫起来。
“子安!我的儿子!”门外老太太飞奔进来,用力的推开了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