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举一反三地说,“老板,肖总,关于先富带动后富,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同时,让更多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得到提高,我有个还不太成熟的想法,请二位斧正。”
他整理了一下在脑中酝酿了许久的想法,道,“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对当地的经济活动能产生直接的积极影响的是门店和雇佣的快递员。”
“以我们西海县为例,常住人口八万人,开设两家门店,每家门店营业面积在180平米左右,再加一个支点仓库,需要雇佣的人员是20-25人,包括快递员了。”
“按照这个规模,等同于一家小工厂了,而且我们的员工,尤其是快递员,享受的是同等待遇,有医疗保险有养老保险有住房补贴,而且还额外购买了意外保险和人寿保险。”
“人事部门做过调查,一个快递员正常工作的话,其收入是可以养活一家五口人的,我们的薪资水平比较高,快递员的平均工资去年就突破了一千元。”
周飞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一千元的月工资属于很高的水平了,我在想,如果把部分门店以加盟的方式给出去,我们出管理,加盟商出资金和招人,即便给的工资只有我们的一半,也可以大大减轻成本这块的负担,而且节省下来的钱可以多雇佣一些人。通过管理制度和快件流转系统,不用担心加盟店会降低我们的服务标准。”
他又顿了顿,道,“重要的地方还是我们自己要建直营店,从头到尾自己来做,和加盟店相辅相成。”
再过十来年,这种方式会遍地开花,在现在却还是很新鲜的,而且对主机厂来说,省却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扩张的成本,能够以非常快的速度抢占市场。
但是这种方式的弊端也非常明显,最大的弊端就是主机厂非常难以掌控加盟店的服务质量和标准,很容易损害品牌的价值。
姚远还没有发现有哪个品牌采取加盟方式运营是越做越好的,都是越做越烂。
最重要的是,周飞提到的把人力成本转嫁给加盟商这一点,其实和把部分员工外包出去没有本质的区别。
单单是这一点,他就不会同意。
姚远说,“想法很好,但我们不能这么做。不但你们逆风快递,春风集团旗下所有企业的华夏籍员工,必须要是正式工,在国外我不管,雇佣的外国人我也不管,只要是在咱们公司工作的,一定要签订稳定的劳动合同,一定要按照规定给予待遇,这方面的钱不但不能省,还要持续增加。”
点了根烟,姚远让肖家炳接着说。
肖家炳道,“这几年物价上涨得很厉害,全国各地的工资水平上涨速度远远低于物价上涨的幅度。快递员工作在一线,几乎都是户外的体力活,我也认为不但不能把他们推出去,反而要想办法增加他们的收入。当然,必须要制定一个既能够刺激他们工作热情又能合理增加收入的方案。”
他们都知道周飞是把一线的快递员当成兄弟来看待的,可是话说回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周飞坐在这个位置上,每个月看到占了开支一大半的人员工资数字,他的心脏就受不了。
不是心疼钱,而是他必须要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发出工资了,怎么办?
逆风快递的在册员工人数是172万人,这是一个让任何一家企业都会感到胆寒心惊的数字。
按照平均工资最低1000元算,一个月的工资开支就高达172亿,一年下来就要发出去21亿华夏币的工资。
21亿华夏币啊!
如果加上为员工购买的各种保险和社会福利等,这个数字是逼近40亿华夏币的。
资产规模最大的前五家国企的职工工资开支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倘若有一天开不出工资了,这么多人,这么多钱,可怎么办,周飞怎能不胆战心惊。
可是,姚远和肖家炳却认为应该加工资,应该继续
招人。
周飞也想明白了,老板这是要通过逆风快递把春风集团的利润分给社会,分给低收入群体,分给下岗职工和进厂务工的农民。
纵观春风系企业,属于人力密集型企业的并不多。对劳动者来说,门槛最低的就是永安服装和逆风快递,前者以女性为主,后者则是男性的天下。
至于像东方石油、方向机械、南方实业这些大集团公司,对劳动者是有门槛的,需要有专业知识。
那么,姚远想要带动无法企及这些公司门槛的群体共同富裕,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逆风快递来做这件事,招人,大量地招人。
如何避免被人力成本拖死,避免人员冗余度超过承受能力,让人员队伍和企业的发展形成合力,这便是执行者需要思考的问题。
姚远说,“我给你定个原则,你们逆风快递招人要瞄准就业难群体,下岗的、进城务工的,贫困地区的优先,不要搞那么严格的年龄限制,从法定的劳动年龄开始到法定的退休年龄,在这个范围内的都招,另外,要招一部分残疾人士,他们能做不少工作,比如门店里的分拣,比如打包,等等,对残疾人士要拿出一些倾斜的政策来,不要搞什么噱头,就是实实在在地做事。”
他总结说,“我还是那句话,本世纪结束之前,逆风快递的员工人数已经要达到20万,做不到,周飞你就要考虑换到其他岗位去了,让做得到的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