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止眸中泛过冷意,道:“有心者,自然知晓。”
第一本账册,太子一党贪污受贿的证据,若找到合适机会,呈到皇上面前,定能扫除许多***。
第二本账册,乃他手下一家酒楼的账册,其中包含了他借机敛财,搜罗情报的各种证据。
一旦被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定会猜忌重重,更有甚至,会对他外祖父一家下手。
再加上他又中了毒,性命都被孟行止拿捏在手中。
相较之下,他目睹孟行止射杀陈二夫人一事,根本不值一提。
心底的兴奋逐渐被惶恐所取代。
沉默良久,他方才起身,道:“正如长宁侯所言,本殿与你,井水不犯河水,自当和平相处,今日长宁侯遭此大难,本殿定会为你作证,绝不让你被陈家和太子殿下冤枉。”
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的孟行止站起身来,挺拔如松的身姿微微俯下,向凌术行了一礼,道:“臣,多谢三皇子殿下。”
凌术隐隐感觉手脚麻痹之感愈发严重,当即神色匆忙地离开了长宁侯府。
目睹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孟行止目光淡漠地看向那两本账册,道:“将第一本送到三皇子手中,以表诚意。”
“是。”一暗卫拿着账册,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凌术回到宫中,立刻宣来他最为信任的太医诊脉。
年迈的太医为其诊脉时,白色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团了。
见他脸色如此难看,凌术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如何?”他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沉声问道。
太医颤巍巍地收回手,眸中带着几分惶恐,道:“殿下恕罪,奴才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脉象,依照殿下所言,应当是种了某种奇特的毒,待奴才回去,好生研究。”
凌术心底愈发烦躁,一掌拍在案几声,大声叱骂:“废物,待你找到解毒的法子,本殿可能已经凉了!”
太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忙道:“殿下息怒,奴才实在没见过如此奇特的脉象,容奴才回去仔细研究,定在三日之内,为殿下解毒。”
“若三日之内没有法子解毒,提头来见。”
凌术眼神冷得骇人,毫无波澜的语调听得太医瑟瑟发抖。
待太医战战兢兢地退下,关于***收受贿赂的账册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台之上。
凌术的心腹当即捧着账册,送到他面前。
凌术翻看了几页,忍不住冷笑:“真把本殿当成三岁孩童了,打一巴掌再赏一颗甜枣。”
这本账册送到皇上面前,定然会对***形成致命的打击,亦会给孟行止带去许多便利。
可孟行止算准他不会错过打压太子的机会,见他刻意留下账册,就派人送到他宫中。
其心昭然若揭。
偏偏他无法拒绝这场阳谋。
再次感到四肢麻痹的他疲倦地靠在软榻上,算计翻涌而起。
孟行止处于中立,若能拉拢,将事半功倍,若无法拉拢,能给太子添堵,亦是好的。
如今拉拢不了,就暗中配合,除去太子吧。
他合上双眼,森冷地说道:“让影子入宫。”
影子,是他手下最擅长下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