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长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说东宫有异动,他方才起身离开。
孟画凝目送他脚步匆忙地离开,幽幽叹息,清冷的眼睛里,掠过几分担忧。
太子凌苍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为了皇位不择手段。
当初被她爹和堂兄好不容易抬上去的几个清流文官,皆被凌苍以各种理由残忍处死,有的甚至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前些日子,凌苍吐血昏迷,迟迟查不出原因,朝堂动荡,三皇子等人蠢蠢欲动,眼看凌苍的太子之位要保不住了,东宫却突然有了异动。
孟画凝眸光微凛,心道定要好好问问父亲,打探清楚。
她和母亲向来关注朝廷动向,一是为了父亲的仕途做准备,二是为了抓住生意的风口,大捞一笔。
想罢,孟画凝便神色凝重地回了东边小院。
东宫,内殿。
凌苍身披狐裘大氅,面色雪白地躺在软榻上,阴鸷幽暗的目光在孟行止和凌术等人身上掠过。
他昏迷多日,这些人恐怕都要翻天了,就连父皇都准备抓住机会,废太子,另立储君。
今日他却突然醒来了,父皇怕是恼羞成怒,恨不得他当场死去吧。
凌苍鼻尖发出一声轻嗤,漫不经心地说道:“孤无缘无故病重昏迷,几位在朝堂中兴风作雨地,感觉如何?”
话音落下,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凌术,如同绵里针,戳中了凌术痛处。
眼看父皇松口,即将废太子另立储君,没曾想他竟在此时醒来,功亏一篑。
凌术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须臾之间又轻轻松开,眸子里带着几分笑意,道:“皇兄说笑了,臣弟与长宁侯不过是努力稳定朝纲,不给那些人趁虚而入的机会罢了。”
“那孤还应该感谢你二人了?”
凌苍轻轻挑起眉梢,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眸子里掠过阴冷算计,“在感谢三皇弟之前,孤还有一事不明。”
话音落下,凌苍的属下便押着一个模样普通,眼神阴鸷的男人走了进来。
“三皇弟可认得他?”
凌苍云淡风轻地开了口,阴暗的眼睛里泛起几分得逞的笑,“三皇弟,你怎么不说话了?”
凌术目光凌厉地看着凌苍带来的人,心中的得意一寸寸消失不见。
片刻功夫,他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似笑非笑道:“皇兄的人,臣弟怎么会认识呢。”
“可他说,是三皇弟你让他给孤下毒,导致孤吐血昏迷啊。”
凌苍轻飘飘地看向孟行止,说道:“长宁侯今日也在,可要听仔细了,切莫说孤,冤枉了谁。”
话音落下,他森然的目光从另外几个皇子身上一一掠过,眼神冷得骇人。
孟行止心中毫无波澜,挺直脊梁道:“微臣不明原因,手中没有任何证据,不能做任何评价。”
话落,他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向凌苍,道:“微臣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探望太子殿下,二是为了传皇上口谕。”
这话一出,凌苍眸底的得意一闪而过,当即就要起身接旨。
其余几个皇子亦面色凝重,恭顺地准备听皇上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