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隔间里,人与人的接触都不可避免地亲密起来,
这张两米长的床,宽度只刚刚够两个人并排躺着而已,费利克斯的肩膀宽阔,一个人也显得略微有些逼仄,更不用说他此刻是抱着易晚的,
因为尤莱森说殿下怕黑,他留了一盏小灯,温暖的浅黄色光线让他脸部坚毅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再一次看到殿下,那原本被好好隐藏起来的想法就像是野草一样疯长,
在帮助易晚渡过军部考验的时候,她发现了他死寂的精神世界,看到了他濒临崩溃的精神图景,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害怕,不是恐慌,而是心疼,她说,她要如何才能帮助他?
那时候的费利克斯并没有觉得这娇弱的少女能够在战场上有什么作用,她们这样的向导,只需要定期安抚那些不够坚定的哨兵就可以了,
但直到他拿到她的血液,听到她留下的话语,原来语言也是有力量的,他荒芜的山林终于迎来了温柔的大海,破格的力量让虫族都有一瞬间的畏惧,
他和小队里应外合之下,战胜了敌人,成功解决了危机,感激涕零的普通民众高呼他是帝国的救赎,
可他的救赎另有其人。
尤莱森说需要让易晚消耗掉超出的向导素,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他看着自己的指尖,修剪圆润没有一点尖锐的弧度,
他拨开少女被打湿的刘海,从眉头一直滑到鼻尖,俯身下去用冰冷的吻祈求她能够苏醒,
但手指太过于干涩,他没有犹豫,换了唇舌,云母海月被灰狼舔舐,蚌肉蠕动着,精神体的接触像是过了电,易晚颤抖了一下,
费利克斯咽下所有的液体,他抬起头仰视着去看易晚的脸,她的脸上像是透露出一种无法靠近的神性,
哨兵们都各有各的缺陷,暴躁、易怒、冷酷、残忍,他自以为意志坚定,却也并不觉得除了勉强合格的外貌以外,还有什么能够打动面前的殿下,
他不会花言巧语,也早早毕业进入了战场,他好像和易晚没有共同语言,不知道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喜欢些什么东西,
所以他在察觉到易晚竟然能够影响他的情绪的时候选择了抽离,如果她不能属于自己,那就不要开始,
“唔……”
易晚咬住下唇,混沌的思绪让她无法清醒,她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然后被费利克斯一把握紧,
长长的胳膊好像终于有了用处,在他俯身下去的时候还能够握住她的手指,
他想错了,易晚本身就不会属于任何人,他不能将她据为己有,她是独立的,自由的,她天生就会爱人,也应该被人喜爱,
所以他没有必要用自己的想法去规驯她,相反,他被驯服了,
一旦动心就是无可救药,再也改变不了了,他藏在心里,发泄在战争上,却也改变不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神就无法移开,
承认吧,费利克斯,你早就已经喜欢、不,已经爱上她了,
他再一次抬头,擦去脸上的水痕,双臂撑在易晚的脸颊边,仗着她现在听不到,肆无忌惮地说出心里话,
“我属于你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