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变丑了。”欢介微叹口气。十四岁的少年,还不见成年男子的雄伟气魄,也不像少女般娇柔,一张中性美颜,蹙眉颦首,不带丝毫恶心感,反而充满诡异的妖冶姿态,一下子就勾住了贪“美”成痴的吴修的心。
“怎么会?你还是一样地好看……不不不,是比以前又更好看了。”好看到他几乎想破戒拐了他,即便要他负责也甘愿了。
“那你为什么不靠近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欢介瞪眼。
吴修为难地低下头,最大的问题是:靠近他会比被他吃掉还可怕!
他不知道欢介是如何看出的,居然对“陈任忪”的真实身分起了疑心,日夜无所不用其极地想从他身上挖出真相。
本来他是很高兴欢介的主动亲近啦,后来他发现欢介的恶质简直与谷仲臣不相上下!谷仲臣不懂歧黄之术,惹毛他顶多送你一掌、两腿,教人在床上躺个几天。可是欢介却不同,他身上一堆古古怪怪的药,随便一样都能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修发过誓,再也不要尝试那种泻到脱力,跌进茅坑里,被人像扛猪公似扛出来,刷洗三天,还刷不掉一身恶臭的滋味。
“算了,既然你讨厌我,那我离你远一点就是。”欢介讪讪然再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远一倍。
“欢介……”吴修这人是最看不得“美人”难过了。自投罗网地,他策转马头将两人间的距离缩短了两分。
“你有没有听到寒姐姐的叫声?”欢介突然偏头问他。
吴修吓了一大跳,无意间让两匹马并了个齐头。
“一定是你的『陈大人』又再欺负我寒姐姐了。”欢介气恼地嘟起嘴。
“他只是喜欢她,称不上欺负啦!”
“不行,我要去救寒姐姐。”他催马疾行。
吴修也挺好奇谷仲臣是如何打破敖寒的冰心的?他跟著赶上前去看好戏。结果——
“啊!”欢介捂著嘴,一张脸胀得通红。
吴修使劲将马拉得前蹄立起,终于在紧要处止住了奔马。
“好小子,居然在官道上搞这玩意儿?”难怪敖寒要惊叫,谷仲臣竟色胆包天地在官道上开吻嘛!
“可恶!竟敢如此轻薄寒姐姐,看我怎么对付他!”欢介怒喊。
“也不算轻薄啦!情之所至,是很难控制住嘛!”吴修又想瞧、又尴尬,一时间,欲望与理智战了个难分难舍,不知不觉警觉性也降低了。
“他分明是个大变态,你还替他辩解?”
“变态?这也骂得太过分了吧?”
“不是吗?”欢介愤然挥著拳。“寒姐姐还是他娘子时,他避之唯恐不及;等到寒姐姐一走,他才眼巴巴地改装追上来调戏。很好玩吗?这样耍弄自己的娘子,不是变态,是什么?”
“这倒也有理。”吴修愣楞地点了个头。正常人是不会改装去调戏自己妻子的,除非那人疯了。
“你也承认了?”欢介阴阴地勾起了唇角。“什么『陈任忪』、『谷仲臣』?说来说去,不过是同一个大变态在耍猴戏。”
“没错!耍猴戏。”吴修大笑,这形容词太绝了。
“『陈任忪』就是『仲臣』二字翻过去、拆开来的同音异义字嘛!”
“是啊!你真聪明——啊!”吴修蓦地咬住舌头。完蛋,泄底了!都是谷仲臣的错,无缘无故在大马路上演场激情戏给他瞧干什么?这下可好,烧坏了他的脑袋,连带秘密也不保。
“你总算承认了?”欢介冷笑。
吴修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我……承认什么?”
“现在才来否认不嫌太迟?”他笑容里的温度又骤降了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