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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愕然看着他,不知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了然师父,不瞒你说,昨日我安排人去打探,顺藤摸瓜查出了荣瑟的事情。”殷长亭沉声道:“在仇家庄逼退浮屠宫的是了然师父没错,可将魔音兄妹引走的人,却是荣瑟!荣瑟是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身长九尺,也曾化名石二柱隐匿在仇家庄请来的侠士中。”殷长亭痛心道:“他甚至来过我门中!而我真的信以为真他是二位的朋友石二柱!”
了然和萧笙理亏,只能默认。
“你们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对不对?结果却帮着他瞒天过海!”殷长亭以名门正派自居,对两位误入歧途的后生谆谆教诲:“前不久,有人在仇家庄附近发现了魔音兄妹的尸体,虽然都传言是浮屠宫下的手,可据我的消息,他们分明都死于暗器!现在魔道中人,都知道荣瑟已经为叶虚经杀红了眼,不把其他四门灭了,便誓不罢休!”
“谁又知道凤凰和尤长春在争些什么?是不是在争叶虚经!”殷长亭气得一拂袖,叹息道:“二位身负绝学,究竟为什么要卷入他们魔道的纷争!”
两位年轻人领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萧笙愣声开口,问的却是荣瑟的安危,只道:“殷掌门,既然魔音兄妹死在荣瑟手上,所以他没事,对么?”
殷长亭闻言,气得额上青筋暴起,痛心美人不走正途。
“殷掌门,”了然稍微比萧笙有谱一点,没有偏题,他坦率回应:“荣瑟确实是我们的朋友,石二柱是他的化名。实不相瞒,江州一役,林陌尘诡计多端,连我都着了道,最后全靠他鼎力相助,才救下炎苍派。”
了然面对错愕的殷长亭,继续往下说:“另外,虽然荣瑟夺取叶虚经一事千真万确,但并非他要夺经,而是我们要找叶虚经。”他看了身边的萧笙一眼:“所有阿笙才会那么担心他的安危。”
殷长亭花了好大力气才将这些信息消化,颓然问道:“你们又是为何要找叶虚经啊……为了这本经,死的人还不够多么?”六大门派尸骨未寒,为何还要再来一遍。你又为什么非要搅进去?
萧笙脑中一转圜,觉得自己应该主动承担,冷声道:“叶虚经本就是浮屠宫的东西,我去找回来有何不妥。”
“萧公子,你和浮屠宫主已经闹成那般,要找也不是你去找。”殷长亭戳穿他的谎言:“再说,我们一路同行,以我对萧公子脾性的了解,什么宝贝不宝贝的,你应该都不会上心。”
萧笙不擅长说谎,一击落败,只能倔强别开脸,不再开口。
不知殷长亭究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还是向荣瑟的救命之恩屈服,和了然他们僵持半晌,只道:“罢罢罢,昨日说好不再拦你们,我就当舍命陪君子吧!也正好去永州探一探。”
萧笙和了然闻言,均是大吃一惊。
“殷掌门也走啊!”熙岚花容失色。
了然问她:“你要不自己在衡州等我们?”
“不不不!一起走!”熙岚将头甩得像拨浪鼓,自从被荣瑟劫持过一回,便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从此再不肯独自闯荡江湖。听闻众人又要甩下她一个,刀山火海她也要拎着脑袋跟上。
四人行至永州的地界,果然官道两侧都是神武军的营帐,插着龙旗,昭示其皇上亲兵的尊贵。他们不仅安营扎寨,还顺便把路拦了,但是对过往的旅人漠不关心,并不劝返,仅对路过的年轻姑娘严加排查。
殷长亭心中戚戚,暗自思忖朝廷这又是在找什么东西。
四人都是男装打扮,本该畅通无阻。可不知为何,还是被两个尽职的侍卫拦下。
侍卫甲道:“哎,你们等等!”
殷长亭无奈,率先停下,用眼神示意其他三人见机行事。熙岚心知肚明自己才是女扮男装那个,当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干什么的!”侍卫挑了最年长的殷长亭问话,他看起来像个管事的。
“两位官爷,”殷长亭一脸和煦,微笑应对:“在下姓殷,就是永州人。近来我那九十岁的奶奶久病在床,恐命不久矣,故叫我去衡州将两位表弟请回来。”他再指着了然道:“还有这位高僧,也是特地请回去给他老人家祈福驱邪的。”
“阿弥陀佛!”了然给面子的行了个佛礼。
侍卫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干脆将手里的卷轴打开来,将眼前的两位俊俏公子仔细比对。
熙岚心中惊呼不好!又是京城来的神武军,又要找年轻姑娘,还拿着画像,难不成是父皇派人来抓自己的?
她对了然的单相思正在兴头上,还妄想不日攻克,岂能此时被抓走,功亏一篑!于是正了正衣襟,挺直脊梁,试图让肩膀看起来更宽阔笔挺,更有男人味。
那两个侍卫交头接耳看了半天,表情越发凝重,忽而收了卷轴,两双如刀的眼睛直直剐向萧笙!
萧笙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脸上既疑惑又惊惶,求助的看着了然。
“你!”侍卫乙上前一步,冲萧笙道:“你真是男人?”
萧笙受此冒犯,嘴角抽搐,冷声道:“如假包换。”
“我看不像。”侍卫甲也围上来,和同僚大眼瞪小眼,似心怀敬畏,谁也不敢上手摸一摸确认。
“我不是男的,难道还是女的么?”萧笙语气不善。
“两位官爷!”殷长亭试图从中转圜,急道:“这确实是草民如假包换的表弟啊!不是什么姑娘!”
侍卫甲连刀带鞘横在胸前,驱赶殷长亭走开,道:“一边去!我们漏放了人,可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