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许多人,譬如江烟母亲大姐她们,搬了凳子,到亮敞的地方赏烟花去了。这世纪狂欢,他们仍要聚堆,聊天扯皮,说说二十一世纪会有什么变化。
&esp;&esp;他们说着,也许猪肉就要涨价了,也许世道会太平些,也许会再起战争,也许世界末日会来临。
&esp;&esp;他们也不惶恐,他们都是这世上随波逐流的凡人。
&esp;&esp;江烟却待在家里没出去。
&esp;&esp;她推开窗,看烟花时,不需要怎么仰头,因为整片天空都是。
&esp;&esp;如墨的夜幕上,有的像牡丹雍容华丽,有的像桂花小巧宜人,有的像满天星一样星星点点。总之十分好看就是了。
&esp;&esp;空气中的硝烟味也很浓。但她满心欢喜。
&esp;&esp;铁门没锁,只有一道纱门。
&esp;&esp;他推开门,走进屋来毫无阻碍。
&esp;&esp;屋里没亮灯,邵长昭带着一身寒气,从背后抱住她。
&esp;&esp;江烟猝不及防骇了跳,心一下提起,回头看是他,心落回实处,然尚有余悸,嗔说:“怎么不作声?吓死我了。”
&esp;&esp;邵长昭被风吹得冰冷的唇,吻了吻她的鬓角:“这么晚了,不睡?”
&esp;&esp;“嗯,看看烟花。”
&esp;&esp;他“啧”了一声:“他们这些放烟花的,可能每人要花掉几十块几百块。”
&esp;&esp;“对。千禧年嘛,难得呢。”江烟说,“你放了吗?”
&esp;&esp;“没。但我带了。准备和你一起放。”邵长昭笑说,“很小的一封。直径大概80,只有500发。”
&esp;&esp;“在哪儿呢?”他是空手进来的。
&esp;&esp;“放外头了。”
&esp;&esp;“快快快。”江烟兴致勃勃地拉他出门,寻了个空旷的地方,他划亮火柴,将烟花引信点燃。
&esp;&esp;烟花炸开时,砰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
&esp;&esp;江烟笑得很开心,眉眼弯弯的。
&esp;&esp;邵长昭捂住她的耳朵,看见她瞳孔里映着烟花绚烂的颜色,像个小漩涡,吸着他沉沦,沉沦。
&esp;&esp;邵长昭手掌向下移,握住她的肩。
&esp;&esp;她没注意。
&esp;&esp;震耳发聩的爆破声盖住了远处的交谈声,也盖住了彼此的心跳声。
&esp;&esp;这一封烟花已经放完,天空的绚烂却没停止。
&esp;&esp;江烟像才发现肩上的手,回过头来,看着邵长昭。
&esp;&esp;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眸中欲色愈重。
&esp;&esp;江烟却未看懂,她像只小羊羔,傻头傻脑地钻进猎人精心设置的陷阱中。
&esp;&esp;他低下头,微微偏头,吻住了她的唇。
&esp;&esp;江烟还很无措,邵长昭拉着她的手环住他的腰。
&esp;&esp;他们就着相拥的姿势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