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还是回家?
外籍劳工接连在以色列遭受自杀式炸弹袭击,也给以色列国民保险公司背上了又一个包袱。因为这许多劳工属于非法劳工,根本没有投保,而作为一项国家政策,对于这些遭受自杀式爆炸的外籍劳工,以政府又要求保险公司给予一定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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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在以色列的中国人(4)
在“7·17”特拉维夫爆炸案次日,以国民保险公司就呼吁政府,取消对这些非法外籍劳工的赔偿,或者由政府出面给钱,而不要让保险公司掏腰包。
对于这些非法外籍劳工,以政府也是无可奈何。由于以巴战事吃紧,军队和警察基本上都投入到军事行动或安全保卫上,根本腾不出人手来顾及他们。而且,即使抓到了他们,怎么处理也是一件难事!
如果将他们关监狱,现在以监狱都已经爆满。为关押这些非法劳工,以政府甚至一度想过租用旅馆,但最终因为开销实在太大而放弃。
以色列警方告诉我,现在他们逮捕非法劳工也是“缩手缩脚”,采取的是“量出为入”——遣返一个劳工,留出一个监狱空位,再逮捕一个劳工。但遣返也非一帆风顺,一般至少需要12-14天。碰到有的劳工反对遣返打起官司,或者没有护照需重新申请护照(这也是常事),时间拖得还要长。
其实,凶险的现实、同胞接连的遇难,也使一些中国劳工萌生了退意。他们在接受询问时都表示,他们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是有风险的美元好,还是安全的生命要紧!
暴风雨似乎越来越浓烈,更多中国人倒在血泊中。2004年1月29日,陈能鹰乘坐的公共汽车开到耶路撒冷市中心的沙龙官邸附近,自杀式爆炸者拉响了裹在身上的炸弹。坐在汽车后排的他身负重伤,一只眼睛永久失明。
生活在恐惧中继续。来以色列照顾他的妹妹陈华总有着种种不适应。哈马斯精神领袖亚辛被杀后,她更感到了恐惧,她在电话中告诉我:“总是提心吊胆的,走在大街上,没有国内那种放心的感觉,好像周围总有什么危险。现在局势这么乱,更是这样。”
“在以前,我也觉得自杀式爆炸概率挺小的,但自从哥哥遇到这种事情后,我总觉得就很近,每次去医院,上公共汽车,我都能感觉到腿在发软。”她说。
感到腿软的,应该不只她一个中国人。我曾问一位中国驻以女外交官,对在以色列生活有什么感想,她想了一会,一字一顿地回答:“这是一种在生命边缘的生活,很刺激,也很无奈。”
18。以色列“人民公社”的蜕变(1)
中国的人民公社,给人们留下了一段苦涩的记忆,但想不到吧,在以色列这个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却有许多真正吃“大锅饭”的公社——基布兹。这是当今世界最成功的公有社会运动,以色列的上层社会,三位总理从这里走出。但在时代大潮下,基布兹正经历着痛苦的蜕变和改革,一些领导人告诉我,基布兹必须向中国学习如何发展……
这里有共产主义肥沃土壤
以色列是一个复杂的社会。从意识形态来讲,它隶属于西方阵营,紧随美国,亦步亦趋;从政治结构来讲,它是议会民主制,与德国制度相仿。
但任何事,都不是简单几个种类能划分的。
在以色列这个资本主义国家,这个一直处于战争阴影下的非常国家,你也许很难想象,共产主义有着非常肥沃的土壤。尽管这种共产主义,与以色列共产党并没有特别的联系。在以色列,马克思主义式政党,只是昙花一现,早就被历史所淡忘。
以色列共产主义最明显地表现在农村。那就是基布兹。这是一种集体公社。比起中国集体农村的大起大落,苏联集体农庄的经济破产,基布兹可说是当今世界最成功的公有社会运动。
但当我在以色列采访时,基布兹也早已过了黄金时期。在许多基布兹,你可以看到非常漂亮的风景,但一转眼,则是破旧的房屋,老迈的汽车,以及许多停工的厂房,成为猫狗的乐园,基布兹的伤心之地。
时代大潮下,许多基布兹正处于解体和破产的边缘。以色列媒体载文评价:“过去是以色列荣耀的基布兹,现在已成了悲惨的拖拉机停放场。”
困境中,基布兹正在进行痛苦的改革,实行私有化,引入按劳分配观念。对于改革,基布兹运动领导人Gavri Brogil极具紧迫感地说:“基布兹必须适应时代趋势,进行转变和革新。不改革,基布兹只能是死路一条。”
如果要找一个类比,基布兹的改革,甚至有点类似中国改革开放时的人民公社的“分田到户”。但在公有、平等观念深植了近百年的基布兹,集体主义淡化的改革也备受争议。许多公有制的拥护者黯然表示:改革正使基布兹消失,公有制在以色列正走到尽头。
人人为我的基布兹,以色列的上层社会
谈到基布兹这种形态,就必须谈谈对它的定义。
根据以色列《犹太人百科全书》,基布兹:即一个志愿组成的集体社区,主要务农,在那里没有私人财产,它对它的成员及其家庭的一切需要负责。
根据以色列政府《合作社团登记册》,基布兹的定义为:一个供人定居的组织,它保持某种在所有物全体所有制基础上将成员组织起来的集体社会,它的宗旨是在生产、消费和教育等一切领域实行自己动手、平等与合作。
简单地来讲,基布兹就是一个公有社会,成员共同劳动,按需分配,实现内部民主和平等,“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外部人员加入基布兹,必须充公其财产,基布兹成员外出打工,收入也归基布兹所有。
以色列的第一个基布兹成立于1909年。其创业先辈是来自俄罗斯的犹太移民,他们受社会主义理想影响,在当时巴勒斯坦北部加利利湖地区的德加尼亚建立了一个由工人成员拥有的独立农场,称Kvutza(希伯来语,意为“团体”)。
当时的Kvutza人数很少,如在1913-1914年间,德加尼亚只有28个成员,他们共同劳动,共同进餐,一切所得归公有。各项决定,如劳动计划、分配比例、警卫工作、厨房杂务等,通过直接民主表决作出。这种集体议事,也成为基布兹日后的一种主要民主形式。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单身男子为主的Kvutza逐渐变成一个拥有许多家庭的组织,此即为Kibbutz(基布兹,意为“社区”)。以色列建国后,许多基布兹也开始发展工业,逐渐演变成工农业结合的社区。
多数基布兹的布局都相似,而且环境基本都非常优美,建筑、树木、河流错落有致。许多基布兹本身就是旅游景点,在一些创业老人眼里甚至就是美丽“伊甸园”。每年,基布兹也能吸引到以色列国内外的大量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