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袭来,楚岳涵的眼眸眨了几眨,问道:“听宫人们说,殿下几年前曾离开过平江,去了很远的地方,不知是何处?”
和王微觉诧异,杯盏在手中滴溜溜转了几转,回道:“是去蜀中,为我父王采药,恍似待了两年多……”
听说自先帝去世以后,平江王爷便时常缠绵病榻,而今又听和王如此说,楚岳涵大觉唐突,慌忙道:“不知平江王爷近来身体可好?”
“我离家时还好。”和王转头看了她一眼,悠悠一笑,又转过去,“多谢姑娘挂怀!父王生性淡泊,远居平江之后更是少与人来往,这世上关怀他的人也不多。”
楚岳涵低眉,“想来殿下如此淡泊的个性也是像极了平江王爷?”
听了此话,和王面色却微微一变,沉思片刻漫不经心道:“大家都这么说,可是在父王眼里,我恍似更像皇爷爷一些——”
楚岳涵大是不解,暗暗道:“怎么会?先帝那么刚烈的个性,谁又能像他?”
不待言说,幽冷的天际下突然接二连三闪过几道人影,足尖在远处石阁上一点,向更深一重的宫苑飘摇而去,其中有一名男子一身白衣手持玉箫,另有一对男女蓝衣红影相携而飞,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青瑶古镇被其擒获的六名盗贼。
楚岳涵黛眉紧蹙,喃喃道:“玉箫谪仙,燕蝶双‘飞——怎么会又是他们几个?到底要干什么?”话音落即起身飞追而去。
和王虽不懂武功,却也不能任她离去,只得一路追随,瞧见她在前面的影子,不由出声喊道:“涵儿——”
却听楚岳涵回道:“这几个人手段狠辣,防不胜防,殿下你不要跟过来!”
她喊的甚急,脚步也不曾停下,花树繁茂,将她的身影遮的甚是模糊。
和王皱眉,见沈飞白等人接二连三跃进了飞花掩映后的那座宫殿,明月如镜,将宫殿的玉石楼阁照映的愈加幻美。
为何偏偏是这座宫殿呢?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座宫殿里埋藏了太多的谜团,本也知者甚少,若是为了谜团而来,也只会是与此有关之人!
夜月下,闻得楚岳涵娇叱一声,红衣御风,已跃过墙头,进了宫殿。
和王吃了一惊,暗暗道:“她说这几个人手段狠辣,自己却不怕,就这么跟进去了!”也不知是因为担忧还是别的原因,不理会楚岳涵的嘱咐,自己也跟了进去。
方自走到花园里,已见一阵剑舞箫鸣,依旧是六围一之局势,楚岳涵无青鸾宝剑在手,已不能硬接招式,只得施展精妙轻功和掌法,在六人中间穿来飘去,红衣翻飞,宛若惊鸿过影。
然而六人之中洞庭龙女玉玲珑乃是使长鞭的,即使她轻功再高,也难以躲避那如灵蛇一般的银鞭;而沈飞白一套“万花逐叶”的轻功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气,更兼以箫代剑,化出的一套“采月摘星”剑法,精妙狠辣,变幻复杂,即使楚岳涵轻功和掌法再高强,在二人前后夹击之下也颇感吃力,又有鬼丹青柳月露四人环伺在侧,和王虽不懂武功,看了这情势也忧心不已。
霎时间楚岳涵被沈飞白的玉箫逼的飘然飞躲,身后玉玲珑的银鞭如大江翻浪已将她的足踝缠上,用力一拉,楚岳涵素面朝天,几乎横卧于半空。
“好大的胆子!”
突来的一声厉喝,使得众人皆是一怔,回头皆瞧见几株桃花树后的花影长廊里立着一个锦带玉冠、华贵清雅的白衣男子。
宁彩蝶见这男子虽然气度不凡,然则眉宇之间毫无凌厉之气,一眼望过去即知其品性甚是温和,想来也并非习武之人,一扬手几枚“花影神针”即朝他周身要穴招呼而去。
楚岳涵惊呼,“殿下——”飞足脱开玉玲珑之银鞭,抢奔过去。
可即便她动作再快,也终是慢了一步。
“叮——叮——”几声,白衣一动,竟是沈飞白抢步上前,以玉箫打落毒针,一双寒眸且朝宁彩蝶狠狠瞪去。
温燕卿抓住宁彩蝶手腕厉声叱道:“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他是和王?”
沈飞白将目光转向楚岳涵,见她瞧着劫后余生的和王正自发愣,欺身上前,一掌将她推飞入长廊,被和王抱在怀里,又曲指弹出一粒石子,在两根红柱上回环一击,和王只觉脚下一空,已抱着楚岳涵跌落下去。
着地时身下竟甚柔软,也不觉疼,转眸一看,原来是落在了一张寝榻之上。榻上绣被锦褥,铺设的甚是华美,四处堆满了明珠翠玉,光华闪闪,直将一间幽暗的地牢照的澄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