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将额头抵在了草地上,哭声压在了喉咙里,全身颤抖,躬着身子,伤心的暗泣起来。
这个时候,就不光仅仅是仇恨和愤怒了,伤心、痛苦、尾悔、难受、羞愧、屈辱、彷徨无助、孤独无依……种种感受突袭而来,交集在她的心底,让她『乱』到了极点。
她没有再想到『自杀』,而是榨尽最后一滴力量也要走出去——哪怕是爬!
她要报仇,她要雪恨,她要将乌鸦撕成一片一片的碎片,食肉饮血!
没有人能够想象她此刻的心情,当一个人被仇恨充满每一个『毛』孔,寻破天涯海角也要将那个仇人碎尸万段的时候,那是怎样一种复杂难言的感受!
散了会后,沈铁蓝就去了平青那落“人间音『色』”的住宿小院,回来的路上,心头想着天国大军马上就要到达了,苦苦思索平青的法子,又觉得可行,又觉得不完整,一边想着,一边来到自己的房间里,和衣倒在床上。
她的房间,本来就在燕四妹的隔壁,换了平时,以沈铁蓝的小心谨慎,无论如何也会进去看看的,然而今天晚上居然鬼使神差地忘记了。
当然,这不能怪她。
一来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想到她会出事;
二来燕四妹早就睡了,灯是沈铁蓝自己熄的,她的屋中一片漆黑是很自然的;
三来局势吃紧,专心想着破敌大事,无法分神也是可以理解的。
结果这么一闹,燕四妹出事了,沈铁蓝躺在床上,先是翻来覆去地想,后来睡意上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哪里还顾得隔壁房间有没有人。
一觉醒来,天已亮了一会了。
这还是火姐姐在院子里将她喊醒的。
这个火姐姐跟沈铁蓝一样,对天国大军进犯洪荒大陆十分紧张,只是还没有紧张到沈铁蓝那个地步而已。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信平青的话!
她相信:只要平青是能够在水里睡上一两天的,凭着那把无坚不摧的逆天刀,是绝对有可能破了天国大军的。
正因为她的心里已经充满必胜的信心,当然也就比沈铁蓝安心得多,昨天晚上睡得还可以,天未亮就起来了。
等到天『色』大亮,快马都准备好了,连平时一向耍懒的平青都起来了,发现她还没来,便让火姐姐来喊。
沈铁蓝听到火姐姐的叫喊,又看到天光大亮,一骨碌爬起身,将弓拢身,拿了夺命枪就来到门外。
火姐姐在下面道,“铁蓝姐姐,我们该出发了。”
沈铁蓝这才想到起来晚了。
多日来的劳累,加上昨天晚上想了半夜,起不来原不为怪,看到火姐姐,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们都准备好啊呀。”
火姐姐道,“准备好了。”
沈铁蓝道,“那我们立刻出发吧。”
火姐姐道,“铁蓝姐姐起得晚,一定是这些天累坏了,到了人间渡我们再好好睡一觉,补回来。”
沈铁蓝一跃而下,“那就到了那里再说吧。”
一心想着破敌,她还是没有想到燕四妹。
如果不是火姐姐来摧,她也许就在意到了,至少不管燕四妹在不在,都会到隔壁去看一看,只要她去看过,不说别的,单凭着燕四妹仍然留在床脚的那双布鞋,一眼就能推测出来她遭劫了,可是她没有。
由此可见,再怎么心细如发的人,也有偶尔粗心的时候。
反过来,粗心的人有时候也会细心那么一两回。
来到前院,群雄早到了,上百人站在晨风中,衣襟飘飘。
沈铁蓝从他们中走过,但凡路过之处,群雄皆行大礼。
有的道,“铁盟主,我们静等你的好消息!”
有的道,“铁盟主,有了你,我们都不怕了,成与不成,但请早归!日后还需要你主持大局!”
有的道,“铁盟主,路上保重,有事只需放鹰回来,我等集结天海湖,但有信至,见信如见人,一定遵照执行!”
沈铁蓝不禁打心底涌起一股子悲壮慷慨的大气豪情,大声道,“各位留步,你们就在天海湖集结力量,静等我们的佳音吧!”
有人牵过马来,正是她的那匹千里神驹,沈铁蓝现在已经给它取了个名字:腾空。
平青、小花、薛冰灵、火姐姐都到了,还有一帮人,带着信鹰,是负责放信的,那帮人大约有二三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