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清风与扶桑便立于门前,南宫峰若正持枪剑晨练,一结束便加快换上了朝服。
“没休息好?”南宫峰若看着昏昏欲睡的俩人问道。
扶桑晃了晃脑袋,“昨日刚回都便马不停蹄跟着郡主逛了整个天都城,睡没个把时辰便要起身。将军,上战场都没这累啊。”
“注意点话。”清风踹了一脚扶桑,“这里是天都不是西塞,能陪郡主与将军出行是你的福气,抱怨什么。”
在边关如此闹惯了,这些话南宫峰若倒不觉得有什么,只微微勾唇,想着昨晚那些事,紧接着“未婚夫婿”便上了脑袋,面色微暗起来。
低头整理衣襟,南宫峰若似是无意间问起:“梁姑娘可还在府中?”
“回将军,梁姑娘早个时辰便已出府。”
南宫峰若瞳孔微愣,突又加快理好朝服戴上官帽。
“去查一下她的底细,特别是她与郡主的关系,我要知道她为何、如何救了佩儿。”南宫峰若重重拍了拍清风的胸口帮他清醒,径直出了门。
被如此一重击的清风捂着胸口嗷嗷叫的同时还得应声是。
“查清楚点。”扶桑朝着他捂着的地方大力拍了一下撒腿就跑,完全不顾后头嚎叫之人的苦哀。
“圣上突然在休沐之时上大朝会想必是有大事,你初次入朝会,可得做好耳听八方的准备。”萧阳与南宫峰若同在一辆马车嘱咐着:“朝上的老狐狸可多,你还是破例而入,稍不注意就被咬了。”
“谨听舅父教诲。”
朝堂之上,南宫政发过脾气后堂下一片沉寂。
“各位爱卿?”看着台下一片死寂的众人,南宫政心气又上来了,重拍龙椅气道:“难道我堂堂大朝竟无一人可治那贼寇,替死去的百姓与朕的威武大将军报仇吗?”
堂上之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做那出头鸟。
儋州之灾实属难办,不仅仅是多年的旱灾,数月前还多了一批悍匪专劫朝廷官道的赈灾物,奇怪的是派出去的官员无一生还,就连镇国几十年的威武大将军一去也中了埋伏没再回来,前去探路的探子更是探不得悍匪所在之地。
就像入了迷幻阵一般,查不到一丝线索,只一个逃脱的士兵狼狈地拖着一身伤拼死回来告知是山中匪寇所致。
只是一山匪寇,致使难民走不出,粮食进不去,已经出现人吃人的现象。
想到这,萧阳不免叹气。
“陛下,”易谦快步上前以报,“儋州之灾不可再行耽搁,依臣所见必选一文武双全之人前往剿匪赈灾。现下形势不仅需裁决赈灾之策,更需想出剿匪之法。”
南宫政白了他一眼,“你倒是给朕选个人呐。”
易谦拂袖下跪道:“陛下,此人选必定武为先,文随其后,臣斗胆举荐新任三品将军南宫峰若。”
堂下顿时一片唏嘘声起,皆在打量这新上任的三品将军及不远处神色已然不对劲的萧阳。
南宫峰若此刻眼底含冰,甚是不在意地刮了他一眼,站在原位不多话。
“陛下,”萧阳惶恐,急忙上前跪道:“南宫峰若新任三品将军一职,经验不足,怕是难以胜任,还请陛下三思。”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为他捏了一把汗,只易谦哼笑一声。
“萧丞相可说笑了,这位少年英雄驻守边关多年,对付渭河对岸的凉国几载都不曾出错,如今回都剿这点悍匪又算什么?若真是难以胜任,陛下拥他又何用?”易谦嗤笑道。
这一左一右丞相相争多时,朝堂之人举目共睹,如今在此危急关头易谦便如此不聪明地急急推出南宫峰若去“送死”,不免让朝上之人唏嘘,其心在场之人皆看得懂却看不透。
“够了!”
看着左右丞相相争吵闹,南宫政听得甚是不耐烦,怒斥道:“于朕何处?”
朝堂之上人皆作鸵鸟之辈,南宫政稍歇了歇怒气,拂袖唤道:“南宫将军。”
南宫峰若拱手上前,“臣在!”
“可否胜任?”
四字重任,不可拒之意俨然而立。
南宫峰若弯腰拱手,回道:“谨听陛下圣意!”
“你可知此事并非朝堂之上所说那样简单?易老狐狸摆明了想令你深入这陷阱,”萧阳与南宫峰若下着阶,憋不住气训斥道:“难民为何不出?是这批悍匪打定了圣上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物资深入,可你见哪次进去了?且儋州地处甚远,送物资的路上必定不太平,你何知朝中无人插手?连威武大将军皆丧于匪手,你又能如何?”
南宫峰若小心扶着他下阶,缓和道:“是我莽撞了,舅父莫忧,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