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玩命似的点头,眼里满含热泪,看得许景不禁失笑。
“许先生,阿文以后就跟着你在这儋州行事吧,在儋州他已无亲眷,让他在这里守着儋州过生也好。”
许景拱手应是,阿文更是感动不已。
一个无人可依的孩子,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般有了可以活下去的倚靠,在这世道或许就他有这份幸运。
阿文跪地,满脸泪水,向南宫峰若行了三拜三叩之礼,这是大朝对长辈最高的见礼。
他是这个少年的再生恩人,这个礼他承得起。
礼毕,阿文跟着清风去做准备与许景离开,独留南宫峰若与许景在大厅中。
知许景有话要说,南宫峰若只静静喝着茶,等着他开口。
片刻沉寂后,许景终是按耐不住了。
“将军,恕鄙人直言,当心刘盛此人。”
南宫峰若抬眸,“怎么说?”
许景观望四周无人才道:“并非鄙人乱言,只是此人疑点尚多,鄙人也不知从何而言。”
深思片刻,许景又道:“单说此前将军破道而入,贼寇便来人探过城,按说城门再如何破败将士再如何伤亡都应留守些人,但刘盛并未遣人留守甚至放任贼寇入城也未擒拿。况且这些时日与他共事,可见此人并非头脑一无是处之人,为何会任由那千数贼人将万数大军打得如此破败不堪?鄙人不懂战场上的排兵布阵,但也知就此前那些敌寇招数以他本事不应该无法抵抗,故此鄙人认为此人并不简单。”
“就如此前探贼窝之时是他出的主意堵路,可既是十几年前的一次随意探索又岂会如此熟稔路形?”
南宫峰若并非无此顾虑,“儋州此前危急本将才留他一个机会,这段时日下来确如先生所言,既是如此,还请先生与本将一同留意此人,本将需得从他这里入手查出幕后之人。”
“幕后之人?”许景一愣,“将军言外之意是此事背后有人操纵?”
“是与不是,查了便知。”
早知眼前之人并非心无戒备之人,许景闻言心下紧了又松,心中担忧甚多,面上也只能是笑吟吟应下。
夜晚降临,澄澈碧落,群星争宠,独月立于间。
南宫峰若站在窗棂处,在等着她,可过了该来的时辰人还未出现,他不免心慌了些。
“清风。”
清风应声而入,看向站在窗棂处与黑夜融为一处的将军。
南宫峰若转过身看他,问道:“昨夜你与梁姑娘救人之时可有事发生?”
清风面色微异,眼神飘忽,“将军……”
“说!”
南宫峰若语气急了些,将清风震得跪了地。
“梁姑娘说不想因为此事扰了将军,属下便没禀告。”清风面色难看,道:“梁姑娘昨夜救人之时遭袭,手臂受了伤。”
“受伤?可严重?”南宫峰若皱眉,眼里担心之意溢于言表。
清风看着这异样的眼神愣了愣神,回道:“属下带医士去看过,但梁姑娘并未开门且说伤势无碍便没让医士进入,此处又无女医,属下无可奈何便先回来了。”
“可属下看着那伤势不可能那么快便无碍,没个两三月是不可能会恢复的。”
“可有配药?”
清风抬眸看向他,心下沉了又沉,除了大夫人,他从未见自家将军会为任何一位女子如此着急模样。
“医士去了兵营,未留药。”
房间内静了片刻,寒风声入耳。
南宫峰若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转身道:“拿回来的那批朝堂赈灾之物中是否有一凤冠?”
清风想了想,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