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政轻笑了声,慢慢撑着椅背坐下。
这一声轻笑,传入南宫鄞的耳里,却满是失望。
南宫鄞强忍心中的难意,正色道:“望父皇成全。”
南宫政沉默地看着他,仍是失望。
“朕最后问你一遍,侯位还是储君之位。”
若是要储君之位,那太子便是你。
南宫鄞发愣,看向他,心中多有不甘之意,但依旧叩首道:“侯位。”
南宫政顿时没了与他言语的意头。
御书房内的气氛落针可闻声,轻微的呼吸声与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好,朕成全你,也算是对静贤皇贵妃的一个交代。”
南宫鄞眼睫微微一动,“多谢父皇。”
翌日,朝堂之上,南宫彦被封储君之位,南宫鄞为定远侯,赐定远侯府于宫外。
身在太妃寝殿背书的南宫彦闻言一诧,拿着圣旨正想冲出去问个明白却碰上了南宫鄞。
“三皇兄!”南宫彦直直盯着他,眼里尽是怨意。
“怎么?”南宫鄞笑了笑,“让你当个储君这么不满?”
“彦儿怎么能担任得起储君之位?”
南宫鄞顿时沉了脸,俯视他道:“怎么担任不起?你是父皇的四子,是整个天都的四皇子,难道就一直窝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做造化吗?”
南宫彦不敢说话,只是看着他。
十岁稚童,心里对储君之位的重要性平衡不定。
“你现在是天都的储君,理应早些懂事为父皇分忧国事,莫再说这等漏气之言。”南宫鄞看着他沉重得快要落泪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躬身拱手道:“太子殿下万安。”
南宫彦急忙扶起他,“皇兄不可!”
“此乃定远侯南宫鄞的见礼,太子殿下受得。”
定远侯?南宫彦睁大了双眼,“皇兄要离宫?”
南宫鄞点了点头,“定远侯府在宫外定然是要离宫。”
“那……”以后怎么找你?
南宫彦看着南宫鄞渐渐皱起了眉头,眼眶逐渐红润,样子越来越委屈。
“憋回去!”南宫鄞呵斥道:“一国储君,不能轻易落泪。”
南宫彦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那皇兄会时常入宫吗?”
南宫鄞看着十岁稚童的模样,一丝不忍之意油然而生。
虽然南宫彦是在太妃膝下长大,但时常是由他这个皇兄带着一起与太妃学着,亦常常会带着他到太傅那去长长见识,闲时更是会带着他去骑马练剑。
在他心里,南宫鄞是比父皇还要重要的家人。
南宫鄞心中也知晓,彦儿的性情与早年间的父皇一般软糯,想让他立刻便接受起这份沉重的储君之位,艰难万分。
但,要狠心。
南宫彦最后还是妥协接过了太子印。
消息传到南宫玲佩耳里之时已是第二日,正巧南宫鄞拿着新做的糕点来看她。
一进角门南宫玲佩便看见了他,款款一身走向她这边,身上的天蓝双鹤服饰将他衬得极为好看,脸上挂着笑,手里提着一盒热乎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