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秋一声轻笑:“一个无知蠢妇,在我们家,倒成见过世面的人了。玉容,日后她说的话就当放屁,不用放在心上。”
玉容笑说声是。
灵犀不由一笑:“仲秋,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
方仲秋嗯了一声,灵犀道:“卓芸多好啊,你怎么总是对她冷淡?”
方仲秋沉默一会儿方说道:“对她冷淡,她尚且如此,若对她笑脸相迎,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这男女之事,在我看来,若放在心上,就放得满满的,若不放在心上,就客气生分,休要不清不楚横生枝节,徒惹对方误会。灵犀说呢?”
灵犀道:“是这理没错,可卓芸确实很好啊,若我是男儿,也会动心,仲秋觉得她不好吗?”
方仲秋道:“她是很好,不过……”
灵犀等他下文,却终是没有。好半晌方道:“我明白了,仲秋的心被别的女子占满了,放不下卓芸了,对吗?”
方仲秋依然没说话,只喝马前行,灵犀又道:“可是位西域女子?听说西域女子高鼻梁蓝眼睛卷头发,肤白貌美,可是吗?”
方仲秋懒懒应了声是,灵犀一拍手掌,原来如此,仲秋的心留在西域了,日后他定会再去西域,那么哥哥书信中所言就难成了,错也不在我,若到了壶口,祭拜时也好有个交待。
想到哥哥,心中又泛起剧痛,眼泪簌簌而落,玉容伸出小手替她抹抹眼泪:“灵犀姐姐别哭了,想些高兴的事,要不?我们睡一觉吧。”
灵犀搂着她躺了下来,马车中铺了厚厚的草垫,其上是厚厚的褥子,尚留着晒过的香味,灵犀嗅着这香,在马车轻轻的颠簸中,不觉睡了过去。
后面卓芸的马车追了上来,卓芸喊道:“跑那么快做什么?道旁风景都看不清楚。”
方仲秋回头道:“我们不是去上京看风景的。”
卓芸抿抿嘴:“让灵犀散散心不好吗?”
方仲秋神情柔和了些:“她急着去祭拜哥哥,也急着去见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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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壶口
一行人依方仲秋安排,晓行夜宿,白日里顶着骄阳行路,卓芸只敢在心里叫苦,脸上则总是一脸欣喜,笑嘻嘻为灵犀指这指那,逗她开怀。
行了二十多日,来到吉县壶口。
方仲秋不顾人困马乏,驾着马车来到瀑布下的水潭旁。
此刻正是盛夏,瀑布汹涌奔流,从万丈悬崖高高跌落,挟风带雨雷霆万钧,溅起的水雾飘散在空中,若从水底冒出的蒸云一般。再看水底,悬流激荡,似要夺人魂魄。
灵犀从马车上下来后紧盯着水底,两眼一瞬不瞬,脸上神情木然。
玉容紧紧紧紧抓住方仲秋的手:“二哥,我们快些走吧,这里令人好生害怕。”
方仲秋握住她的手看着灵犀,卓芸远远躲在后面,她不敢往前,她生怕因看到这惊天瀑布,露出兴奋之情,惹方仲秋不快。
猛然一阵大风吹来,有无数水珠吹落在卓芸身上脸上,她不禁啊一声大叫。
方仲秋和玉容回头看她,她吐了吐舌头嘟囔道:“好凉快。”
再回头时,水潭边灵犀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方仲秋一把推开玉容,朝着潭水纵身跃下。
卓芸疾奔过来,连声问怎么了,玉容小脸煞白,指着水潭半天说不出话来。
卓芸拉她退后几步,环顾四周没有人迹,紧盯着潭水,心里只念阿弥陀佛。
方仲秋从水潭里冒头的时候,道旁有几人骑马而来,卓芸忙大喊救命,玉容也跟着一起喊,几个人下马跑了过来,看到方仲秋托着灵犀在水里拼命往水边游来,怎奈水流湍急,带起的漩涡一次又一次将他们席卷而回。
几个人中为首的一个倒吸一口气,说声好险,命人去马鞍上取一条绳子过来,越长越好。
绳子取了过来,其中一个水性最好的,将绳子系在腰间跳进水中,其他几人紧紧拉住绳子另一头。
下水之人水性极好,犹被水流席卷着难以靠近,几次伸手去拉方仲秋,都是擦身而过。
岸上之人着急无奈,又有一人欲要下水时,身后有一个喊道:“借你们羊皮筏子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