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傲的黑衣在夕阳的余辉中现出说不出的落寞,那样标枪一般笔直,依旧若玉树临风,这世界,哪里会有什么怎么办。
原以为夏怀之很快就能卷土从来,毕竟有尸妖在手。南宫傲皱了下眉,一想到她,那日湖边的所见又出现在他脑海。可是等了很久,夏怀之也没有动手。
当梨花谢了,桃花开了,春天过去了,那个人就像夏怀之一样消失了,南宫傲在窗前看归燕,才发觉,也许只有离别,才会引动思念。那么是不是也只有离别,爱才会永远?
南宫傲有些想笑,他是一个聪明人,偶尔作一场梦也比别人醒得快。于是他开始试着接近别的女人,夜夜春宵的红罗帐,不同的女子来去的更换。南宫傲似乎终于又回到那个南宫傲了,只是每次欢爱后,他都需要抱着身边的人才能入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冷呢?月色透进来,他突然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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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夏怀之伸了一只手,眼前的人只是拼命的摇头,一边往后退,一边眼泪已经珍珠般滚落出来。紧紧地抱紧怀里的婴儿,她的目光长满厚重的悲伤,俯下狰狞的脸紧紧贴着怀里渐渐冰凉的婴儿,珠泪滑过脸庞,留下闪亮的水痕。
夏怀之上前按住她,用力拉扯,这么脏的东西,几天还了抱着。
她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样死死攥着,抚摸着柔嫩的皮肤,看温度一点点的流失。
夏怀之突然不忍看这种悲伤,望月幽楼的日日夜夜,他看惯了她的畏缩,她的迟钝,她的健忘,可是他看不惯她凄怆绝望。
“它已经死了。”缓缓地俯下身,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他伸手抚摸她的发,像抚慰失去小兽的狼:“真的已经死了。”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哀凉如水,夏怀之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额头:“放了它吧,它会重新,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来,把它给我。”
离儿就那么看着他,打量了很久很久,才把手中的婴儿慢慢地递过去,一如它初生时,那样递给南宫傲一样。夏怀之慢慢地接过来,不忍看那双盈盈美目中的泪光。
“如果南宫傲肯救你,它就不会死了。”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事情,夏怀之一向擅长,可是只有这次,这把盐撒得连自己都心痛。
离儿靠坐在纱帐里,双手抱膝,低了头不说话。
“离儿,中原人,没有几个有良心,南宫傲也是一样。”夏怀之握了她的手:“我们一起,把他们都杀了吧?这些坏人,留下来只会害死更多的孩子的。”
床角的人只是垂了头不说话,眼泪流了几天,慢慢地止住,可是她依旧不回答夏怀之的话。
“我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夏怀之扯着她的发迫她抬起头,她的眼神纯净得不染纤尘,眉因吃痛而皱起来,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夏怀之。
那样静若止水的目光让夏怀之竟然不敢直视,索性一巴掌扇过去:“看什么看!问你听见了没有?”
她焦黑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伤痕,只是整个人畏缩得往床角缩了缩。
“还是舍不得南宫傲?”夏怀之用力拎着她的下巴:“都这样对你了,还是舍不下他!还是你还作着他会爱上你这样的美梦吗?“
眼前的人不说话,夏怀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恶毒:“你都已经这么脏了,又被烧得不人不鬼,你觉得他还会看你一眼吗?离儿,现在除了我,连狗都不屑理你了。“
离儿的身体在听到脏这个字的时候僵了一下,随后又慢慢放松,灵动的眼眸望向夏怀之,轻轻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诺,人交给你,只有十天时间,让她点头。“夏怀之走出去的时候,对着门口黑铁塔般的下属冷然道。离儿,这可怪不得我。
“是。“那个曾执掌望月幽楼刑部权位的诺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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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沉沉地看着床角的人儿,缓步走过去,她的目光,纯净若深蓝的天空。
手抚过她脸上黑色的疥,诺低声问:“痛不痛?“她安静地看着诺,温顺地点头。诺低声地笑:“这样真难看。”
银色的短刃握在手上,他慢慢走近离儿:“刮掉吧?”
离儿惊恐地看着逼近的刀锋,嘴被捂上,声音模糊。
守在门外的人只听见里面杂乱的挣扎和垂死一般的呻吟,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