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刀了,还要再削下去么?”
“你的脸好小呢,才这么几下子肉就没了。不过眼泪倒是挺多,呵。”
“唔,看看这满床的血,真让人恶心。”
“这伤得消一下毒吧?唔,用它烧一下……”
第二天天亮,诺施施然开门出来,临走前对里面的人道:“时间还长,别急着点头啊。”
早晨,看守的人来报,她高烧,夏怀之走到那间小屋的门口,却还是停住了脚步,诺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人命的,只是受些苦头而已。
夏怀之转头望了望里面,那个人,即使是高烧得神智不清,也依然紧紧缩在墙角,像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
“他不会再管你了。”高大的诺在蜡烛上烧着一根红红的铁丝:“他恐怕巴不得你死了,免得那帮老头再去烦他。明白么?”
红红的铁丝靠近,离儿本能地往后缩,鹿城城郊的那场大火让她对热的东西本能的恐惧。
“今天怎么玩呢?就这样未免太没意思了。”诺抚抚她的头,让她安静下来,缓缓道:“你的胸非常不错,不知道串起来是什么样子?”
那一夜,里面嘶声的喊叫从指缝压抑地传出来,让守门的人一夜心惊胆跳。
第三天,她的痛感已经非常模糊,诺用药维系着她的神智,当长满倒刺的横木缓缓捅进她身体的时候,她还是晕了过去。
用盐水将她拨醒,惊怖欲绝地看着诺,却还是摇头,只是摇头。
“还是不行吗?”夏怀之背对着诺,烛光中看不见表情。
“那么畏缩的一个人,怎么偏生这么倔强。”
“要继续么?”
“主人,看情形不行了。她身体很差,但是体内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支持着她的神智,可是昨晚之后,那东西力量有减弱的趋势了。”
“你说南宫傲是不是真的不爱她了?”
“……那个男人,倒也狠心。”
“实在不行,也只好这样了。”
***
正邪的争斗,异常惨烈.夏怀之拥着离儿,怀里的人比鬼魅更恐怖,可是为什么她的目光,依然说不出的纯澈呢?
俯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那样的热血沸腾,让夏怀之自己都觉得诧异:"说你爱你."他俯在她耳边低声威胁着道.她却只是垂下眼帘,神色依然茫然顺从,美目中泛着水色,却没有开口.
夏怀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自城郊之后,她再也不肯说话.百般的逼迫诱哄,也依然只是点头摇头,没有只言片语.
"会不会伤到哪了?"夏怀之问帮她治伤的大夫,那大夫也只是困惑地摇头:"声带没有损伤,按理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话未完,便被夏怀之一脚踹出去,庸医!
夜,月朗星稀,几次的出手,也许,真的注定了会败在南宫傲手上吧?夏怀之拥着怀里的人这样想,几年的躲藏,什么都会淡去的。他低头看看怀中的人,没想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却是你。
粗糙的指腹抚过离儿恐怖的脸,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脸的话,夏怀之突然感觉有些伤感,这个人,几乎每一个玩弄过他的男人都喜欢过,都贪恋过,可是有谁真心的爱护过?
他抚过她的唇,她垂了眼不敢看他,也好,其实都忘了,也好。怀里的人已经不成人形,神情依然涩缩,目光依旧清澈,可是那些留在身上心上的伤,会就这样一起忘了吗?
离儿,午夜时一个人缩在床脚承受伤痛的时候,你又是否恨过?那个深爱过的人,恐怕你,也早已不记得了罢。
那一晚,夏怀之抱着她看月亮,蛙虫长鸣,世界里忽然变得很静很静,她很乖地缩在他怀里,他月白的轻衫在月光上晕开淡淡华光,她乖觉地任他抱着,触目惊心的面容背过去,看那轮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