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台上的韩广吟,陈安乐在想是不是直接找他说迁坟的事。黄海终还是没能见到徐朝秋,他一个长会开到半夜,黄海又被市局叫去开会,倒是交代给许佳了,可她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就杜伯宁来说呢,杜大秘帮陈安乐注册公司等于交情就到了。他认知里,跟陈安乐也就是一桩小事的交情,你来找我办事,办完咱俩的交情就到位了,再想办事,那再慢慢磨交情吧。
何况他真不认为是什么大事,迁坟还有时间,县里也有安排,等到十二月初再跟上河村的人告知。县里也认为,只要一纸通知,那不就行了,还怕村里人不执行。
怕是徐朝秋也没在意,他虽说很亲民,执政能力也很强,可到底是市里下来的,对这农村的情况不了解。
本来该有人提醒他,可那些人不知是没放心上,还是根本就没想到可能发生的问题。
陈发乐瞧于清海从台上下来,本来他是没资格坐台上的,但这修路工程是从银龙湖到苦井乡,一小半都在清溪村里,他作为清溪村村支书也被邀请列席。
除韩广吟和他外,毛洪县县委书记、徐朝秋、苦井乡乡长、市二建公司总经理也在上面。
陈安乐小跑过去,拉住要去上厕所的于清海就说:“于支书,迁坟的事你知道了吗?”
“什么迁坟?”他还没反应过来,等陈安乐一说,于清海当即脸色一变,“怎么把这茬忘了,你给县长说了吗?”
“昨天春花他爸才跟我提,我去找杜伯宁,他说徐县长没时间,你瞧是不是等剪彩过后跟徐县长提一提?”陈安乐担心徐朝秋还不知情况重要性,“你不管怎样,一定要让徐县长亲自到上河村去一趟……”
于清海正在点头,就瞧见徐嫂气喘如牛的跑过来。
这剪彩的地点是在山下玉带河那吊桥的河边,下山可要一段时间,虽说下河村有很多跑来瞧热闹的,上河村的人倒没见着,她这是从山上跑下来的。
“出大事了,陈校长,啊,于支书也在,”徐嫂一喘定就跳着说,“有人说修路要迁坟,这迁坟的事也没听人提,就闹了起来,围在老村长的家里讨说法,你快过去吧……”
陈安乐心头狂跳,妈的,千赶万赶还是慢了一拍。
“徐嫂,我跟你回村,于支书,你赶快告诉徐县长……”
杜伯宁站在台边,眼神一直朝这边瞅,虽是说对陈安乐的话不在意,可他早上起床这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等看到陈安乐跟徐嫂上桥,眼皮更是跳得厉害,一等于清海上来,就上去问:“于支书,是不是出事了?”
“哎呀,可不是,就那个迁坟的事,现在村民堵在老村长家,老村长这身体有毛病,要这好好处理,这可要闹出人命来的啊。我说杜秘,昨天安乐找你,你怎么就挡住他呢?”
杜伯宁心头一跳,也顾不得于清海嘴里的不满,快步走到徐朝秋耳边说了几句。
徐朝秋皱眉转头看向于清海,等他点头确认后,这边韩广吟讲话也完了,他就上前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是县里工作没到位,我跟市长认错,现在就带人去处理……”
“回来,这台下都是人,你一走,他们会瞎猜,等剪彩完了,我跟你一起去上河村。”
韩广吟自是没给他好脸色瞧,那张脸黑沉得厉害,一再提醒这宣传工作安抚工作要到位,结果呢,还是出了批漏。这徐朝秋还是他提起来的人,可说是他放在毛洪的最重要的棋子,也是他韩派的一员大将。
别瞧这事小,一扯到群体性事件,市里那帮人还不马上拿来做文章?
杜伯宁和于清海先行一步,他俩本就没资格剪彩。而仪式还是平稳进行,等把铲子插好,跟记者说了几句,就坐上车先离开河边,再等着人都散了,才赶紧去上河村。
老村长家那边却早就炸开锅了。
“迁坟这大事村里也没提前跟咱们说,是不是想把咱们的祖坟都给铲了?”
“人活着的时候就活一张脸,这人死了就活一座坟,我爷爷,我太爷爷,我家祖祖辈辈都葬在上头,县里说铲就铲,还把咱们当人吗?”
“说什么搞水产基地是为咱们着想,还不是为那当官的政绩,这两年也没说给补助就算了,还要挖咱们的祖坟,老村长,你倒是出来说句话,我记得你的祖坟也在上头吧?”
“就是,这县里乡里说啥就是啥,连个商量都不打,我们不干。”
“他修他的路,跟咱有屁关系,要我说,这路不修,这水产基地不搞也是一样。”
“可不是,还说禁渔,那禁渔了咱们连口饭都没得吃,他们倒好,成天在办公室里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呢,连祖宗的坟都守不了,老天爷啊!”
瞧这群情激奋的,徐嫂直跺脚,陈安乐也不敢贸然上去,小心矛头指过来,他怕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咋办啊,陈校长。”
徐嫂着急,别瞧都是些老弱妇孺的,便就是这样才更不敢用强的,这一个不小心就能闹出人命。
“走,跟我去找峰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