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韩治更不敢说话了。
当然,不敢说话的还有那个缩成一团的宫女。
她不过是奉命演场戏,哪想到会惊动这么多大人物为皇后说话。
眼见这话题已经歪出天际,元帝不得不自行拉回来:“既然江寺卿在此,你便来看看此东西有何蹊跷?”
江策接过那盒子,仔细看了看:“回陛下,臣觉得鬼神之说不过虚无,但臣不懂上头的布料,怕是得通此道的女官进行鉴定。”
这话倒是与元帝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毕竟站得越高,见的越多,便很难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除非你自己压根没努力,走的都是狗屎运。
“纪福德,去请尚服局的人过来。”
【来了来了,开始进行拼人脉的时候了。】
【幸好咱们在尚服局也有认识的人,否则岂不是任人拿捏?】
玉晚月脑海中响起了小团子的声音,灵机一动,附耳对元净道:“小公主,奴婢出去找一下霜儿,很快就回来。”
团子点点头,将身上的腰牌解下来给她。
玉晚月悄悄从侧门溜出来,守卫见她是六公主身边的姑姑,又出示主子腰牌,问两句便放人了。
云无霜好好在屋顶等候着,待玉晚月走到无人处才飞掠至跟前:“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小公主呢?”
她于是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非伤非毒,也非装晕,我倒是知道有一种功法可以办到。”云无霜想了想,“闭息功,点穴将全身脉息封去大半,压迫气血,便可突然昏死过去,功力深厚者还能假死,连医师都探不出来。”
“如何能醒?”
“三天后会自行醒来。”云无霜道,“或者有人帮他解穴,推真气,使气血流动起来,从虚弱状态中脱离。”
玉晚月点点头:“纯贵妃既能在宫里养着暗卫,想来她儿子知道这些个方法也非难事,时间紧急,我们还是先走吧。”
云无霜二话不说,拎起人,使上轻功往司衣司飞去。
宫中其实不许用轻功闪现,连急行都不准,但云无霜近两年武功急急拔高,普通的侍卫暗卫已经无法发现她的存在。
往往人已经窜出二里地,他们还觉得只是刮过一阵风。
纪福德心想,要请就请管事的那位,便把刘尚服刘新枝给带了过来。
玉晚月走回元净身边,用眼神表示事情已办妥。
“奴婢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小主,也见过各位殿下和公主。”刘新枝报幕似的行了一圈礼,然后接过那个小人娃娃。
她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一会,果断道:“这是烟云织,产自南州,每年仅进贡三四匹,非常贵重。宫里只有贵妃以上的品阶,或是陛下亲赐才能使用。”
元帝略一沉思,道:“朕不记得赏过给谁。”
柳昭仪道:“如此一来,那便是皇后娘娘和纯贵妃有嫌疑了?可纯贵妃是受害者,莫非这布料是皇后……”
“扎个小人还要用这么明显的布料,就不怕被人发现吗?皇后娘娘岂是如此愚蠢之人?”文妃道。
“说的是啊,没准有人监守自盗也说不定。”恭妃道,“司衣司掌宫中制衣,难道你们就没有嫌疑?”
“恭妃娘娘,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啊。”刘新枝忙道,“纯贵妃畏寒,而烟云织清凉,不宜穿在贵妃娘娘的身上,司衣司这些年,都是如数送去给皇后娘娘宫中。”
她从怀里拿出本册子,翻开递上前,果然见有签收人的名字,而且还大半都是知秋。
也就是说,唯一有机会碰这种料子的人,确实只剩下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