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江怀柔是非常喜欢烟云织的,因夏天穿在身上冰冰凉凉,图案又有些江南氤氲之意。
元帝道:“这只能证明皇后有烟云织,却不能证明,做此事的便是她。”
江策和殷寻舒齐齐伏地:“陛下圣明!”
“可若不是皇后,还能有谁,总不会是纯贵妃自己害自己的亲儿子吧?”柳昭仪道,“针上面还有血,若这血并非娘娘的,那便是当一回解咒人,三殿下也不会醒。”
元帝看着她:“若醒了呢?”
“若醒了,那便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了。”
“此话不对,就算能醒,可这位小主怎么敢保证,三殿下醒就是解除了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殷寻舒道。
“先头太医已经说过,三殿下非伤非毒,又并非装晕。除了中咒,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杨昭仪道,“这位夫人,你虽是诰命加身,却也不该对小主出言不敬。”
这又是个找存在感的。
江怀柔冷眼一扫:“你二人对本宫不恭不敬,要不要本宫也给你们算一算?”
杨昭仪于是不出声了。
“娘娘若真的清白,自证一下也没什么,否则此事得不到解决,将来日日被人议起,岂非是给娘娘心中添堵?”柳昭仪又道。
元帝脸色黑了一分,心想此事过后,必要将这杨柳二人降位为美人才行。
“也罢,本宫倒要看看,这里头有什么花。”江怀柔看向元帝,“陛下,刚好前朝后宫栋梁皆在,便在此处进行‘解咒’吧。”
纵然她不信这些东西,可要堵悠悠众口,还是只能如此。
“荒谬,你堂堂皇后,怎可损伤凤体?”
“几滴血而已,比起当年要命的生产之痛算不了什么。”她笑笑。
元帝拧不过她,只好再次吩咐纪福德:“去将三殿下抬过来。”
淳华宫内,纯贵妃已经醒转,但还是执意守着床上熟睡不醒的少年,引得宫人们纷纷感慨,他们家娘娘真是好人没好报,明明生了颗最柔软的心肠,老天却不愿待她好一点点。
没过多久,纪公公奉命走进来,说要将三皇子带回戏院当众解咒,以还皇后娘娘清白。
纯贵妃眼泪再次决堤:“我儿好不容易才抬回床上,怎可来回地折腾?”
宫人们更是心生怨气,皇后的清白是清白,难道三殿下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把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抬来抬去,陛下为顾着皇后,莫不是真得了失心疯,连自己亲儿子也不顾?
“罢了,本宫与你们同去就是。”
纯贵妃直起身,看起来像极了民间被强权所压的良家妇女。
她使去一记眼色,便有个侍女上前搀住自己的胳膊:“娘娘刚刚醒转,奴婢扶您一道过去。”
纪福德总不能让堂堂贵妃自己走到戏院,于是传了顶轿辇,又耽搁了一会。
等回到堂下,日头已经偏西,即将落下去。
江策得到元帝允许,已经查问一圈,心中渐渐有了些结果。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此局看起来有铁证,整体却是十分粗糙,光是用名贵布料制作小人衣服这件事就很奇怪,叫人无法理解。
以柔儿的能力,就算他不来,她也未必会让这脏水顺利泼在自己身上。
难不成幕后之人埋此雷点,是不想让此局成为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