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招惹我。”图勒巫师警告自己的阿尔兰,“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唔……”仇薄灯迟疑了一下,声音更小了,“可我知道后果啊……”
他后边的话消失在口中,因为图勒巫师的气息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危险,银灰的眼眸也罕见地凶。
头一回被胡格措“凶”的阿尔兰终于乖乖闭上嘴。
图勒巫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阿尔兰补一课——小少爷好像把一直以来图勒巫师克制的结果,当成了某种常态……事实上,图勒巫师能在瞬间摧毁他,让他死在自己的毡毯上……
自看守圣林以来,图勒巫师没有再失控过。
但他低估了自己的阿尔兰。
——可在此之前,得到默许,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望了。他就从未想过,阿尔兰会有主动邀请他的一天。
仇薄灯也有点儿羞赧,裹着斗篷,不敢再吱声。
许久,图勒巫师睁开眼,起身离开射箭场。
他该不会又去练刀了吧……仇薄灯揪着斗篷想,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打量起图勒巫师带他来的射箭场。
和中原平坦宽阔的箭院不同,图勒首巫的射箭场居然是建在峡谷里的。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半月形侵蚀溶洞中修了一个紧贴崖壁的木塔楼。塔楼不大,大概就容两三个人盘坐,中间升了一堆篝火。
真正的箭靶居然设在周围的锋利的石林上,分不同的颜色,高高低低的,若隐若现在雾气中。
部分靶子居然还是移动的。
仇薄灯盯着那些移动的靶子看,发现,石林间的风场不断变化,那些靶子底端系了蜻蜓般的飞翼,维持古怪的平衡,就此随气流移动位置。看了一会儿,仇薄灯把视线移向远处,这里的视角很好。
打这里能够将圣雪山山正面的热闹布置尽收眼底。
图勒部族往雪山山峰上拉出一条条系满彩色经幡的长绳,风一吹,五颜六色的旗帜连带上面的经文,就连成一片神圣的海洋。
只是仇薄灯看了好久,困惑地发现,图勒部族在圣雪山起伏的山脊处,拉起的一些长长粗绳,并没有挂彩旗——难道是旗帜不够?不太像啊。他还瞅见阿玛沁他们将多余的经幔收起来了。
没等仇薄灯再细想,图勒巫师回来了。
仇薄灯不好意思地瞅了他一眼,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出去练刀了。
仇薄灯的视线太过明显。
图勒巫师:“……”
他弯下腰,捞起自己的阿尔兰,扯下他的斗篷领子,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嘶——
仇薄灯吃痛。
图勒巫师咬得重,虽然没真的咬伤,但有点疼……但这是他刚刚自己提议的,仇薄灯也不敢抗议,只稍微缩了一下,立刻被图勒巫师瞥了一眼。好吧,仇薄灯不敢躲了,乖乖仰着头,让他咬。
等图勒巫师松口,牙印已经个个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