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风道:“其实是我不肯再谈,故意拖延了这个时间。因为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安排,真的等到老六下来,我们就不能再出现在甄子祈的面前了。”
原来如此,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一般新帝登基都会对前朝的人事进行清理,尤其是前朝的皇帝,能活下来的是少之又少;甄子祈表面上说废,活着答应了行风的条件,但到时候具体如何执行,只怕也不是行风能够控制的,所以现在必须先将后路找好。
他摸摸我的头发:“也许今后,咱们的日子会比现在难一些。喏,也不会有人再叫你王妃了,以后你就真真正正的是一个山妻了喔。”
我微笑着,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我是一个最简单的女人,不论是未来,还是现在,所求的都只是一份简单而平淡的幸福,只要身边的是这个人,荣华富贵也罢,穷困潦倒也罢,就算吃糠咽菜,我也甘之如饴。
这样想着,眼前又出现了一张模糊的笑脸,一双熟悉的眼睛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或许,是因为刚刚和他见面,或许,我实在是怕被这个男人认出来,因为我身上最不堪的印记就是他给我打上的,女人就是有这点身不由己,永远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着别样情怀,即使今日,我对他已经没有了过去那种爱慕之意,可是心中的悸动却骗不了自己。
我知道,只经过今天这样的谈话,甄子祈必不会甘心,一定会再找机会来拉拢行风,到时候我一定要把握住自己,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端倪。
才这样想着,唇角突然一热,低头一看,行风已经将我抱进怀里,在我唇边轻轻一点。
他微笑着看着我,那双俊美的眼睛黑得像墨,而看我的眼神却亮得出奇,里面清清楚楚的透着一丝浓浓的情欲。
十一、红尘犹有未归人 错觉?他是爱我的
我蓦地脸红了。
我与他成亲就是一个女人和男人的简单结合,不似甄子祈对我的利用,无尘对我的包容,夫妻之间的那种事自然就免不了,行风也并不是个欲望强烈的男人,一个月有个四五次也是正常。
只是,我的第一次是在中了催情药后被甄子祈夺走,后来还险遭耶律静澜和辽人的强暴,难免在心底有一些阴影,可他的每一次温存却是极尽温柔的抚慰,丝毫没有让我觉得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与痛苦。
甚至,有时候他那种刻骨的温柔会给我一种“他是爱我的”的错觉。
这个时候,他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朦胧薄纱,再看向我的时候,像被暖香的风轻拂着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嘴角:“可以吗?”
我只能低垂着脸,用长睫掩盖住眼底的羞怯,没有说话,他笑了笑,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掀帐子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被他那双温柔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只能抓着他的衣角,行风早已经习惯了我在情事上的的紧张,但他总有办法让我陷入情欲的旋流之中不可自拔,开始只是轻轻的亲着我的脸颊,嘴角,一只手若有若无的轻拂开了我的衣带。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爷!”
外人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就像是一桶冷水泼下来,把两个人都从痴迷的情欲中浇醒了,我和他都有点懵了,又听到门外他最信任的林深咳了一声:“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行风咬牙切齿的:“这个林深!”
嫁给行风后不久我便一一认识了他身边那些部下和家将,其中这个年少英俊的林深,初次见面时狠狠煞了我一把——太酷了,一张脸像是冰雕出来的,认识那么长时间不管我怎么逗他,从来没有一丝笑容,如果他到现代做上艺人,肯定会迷倒一片花痴少女。
不过这家伙不仅不苟言笑,甚至做事情也是直来直去,不管我和行风是冷战赌气还是温存缠绵,只要有事,他向来禀报不误,根本不在乎我们两有多气恼多尴尬。
这个时候我既是羞得满脸通红,又有点哭笑不得,伸手将衣服又拢了起来,行风忿忿的下了床,披上衣服走出去。
“你又怎么了?”
“边关……”
“什么?!”
当听到行风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我突然意识到似乎出了大事,急忙起身披上外衣走出去,他和林深都站在门口,林深的额头上一层亮晶晶的汗,也掩盖不住紧张的情绪,再看看行风,脸上的血色尽退,一脸苍白。
我一手抓着胸口的衣襟,一手扶着门框:“怎么了?”
行风回头看着我时,那眼神好像突然离我很远,连说话的声音一下子都远了。
初九,辽人大军南下,突袭翰迹关,守将李勋临阵脱逃,致使守军士气大挫,辽人趁机攻破长驱直入。
拜我所赐,加上慕容仕登基后的穷奢极侈,如今南朝已无御敌之兵,充饷之银,辽人攻陷翰迹关,一路南下势如破竹。
十一、红尘犹有未归人 不胜则亡
山河铺锦绣,国破何为家?
这句诗何其悲壮,慷慨激昂,但激昂的背后,却隐藏着那么深重的凄凉、悲哀,还有女人的泪。
中秋之后,漆黑的夜幕上依旧是一轮明月清辉千里,加上漫天的繁星点点,依旧是一派惹人迷醉的美景,却已经没有人再去欣赏了。行风一声吩咐下去,他的人都已经开始准备行军的用具,连同他自己,也早早收拾好了行装。
我捧着他常年不离身的一把长剑,细细抚摸精致的团云,振翅高飞的飞虎,精雕细琢那么栩栩如生,可惜这样一把巧夺天工的长剑,却要拿到战场上浴血杀敌。
看着看着,我发现这把剑的剑柄有些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