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改双眼泛泪,老实交代:“我的腿被木棍重砸了两下,头被木棍轻砸了一下,肚子被狠踹了一脚。其他擦伤不论。”
“你其他地方尚好,不过是血气淤滞,但你这腿,恐有裂骨之嫌,不宜轻动,得将养个一月方好。”大夫带着你丫死定了的表情给霍改下了个轻判。
霍改长舒一口气,感情那报丧样儿是这家伙的职业表情。
“那位伤者需在下看否?”大夫很有服务精神地开口。
“还有伤患,我怎么没看到?”东方未明理所当然道。
大夫看着自东方未明从霍改身边让开起,就被他淡定踩在脚下的劫匪牌肉垫,默默无言。
“大夫你把这位公子照顾好便是,总不能一直坐在地上?”东方未明笑得明媚,眼里寒光闪闪。
大夫打了个激灵,忙招呼着人将霍改往马车上抬。
东方未明躬身,猛地把钉在大汉掌心的匕首拔出,鲜血激射,袍袖染赤。
大汉又被痛醒过来,正对上东方未明那一双微眯的眼,竟是一动不敢动。
霍改扭头,严密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大汉脸色发白,一脸恐惧,如果要给他配个音,那必然是“地球好危险,妈妈我要回火星。”
东方未明慢条斯理地将匕首在对方前襟缓缓蹭过,匕身上的血被慢慢擦干净,血色在对方心口抹了一道又一道,那痕迹叫人看着,眼底也不由晕起这么一层或深或浅的朱色,压抑而危险。
东方未明将擦得雪亮的匕首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毫不迟疑地……揣自己怀里了。
正被人横抬在板子上的霍改猛然起身,不料脑仁一痛,眼前一黑,又跌了回去。
“东方,东方……”霍改气息奄奄地呼唤。
东方未明迅速走过去,面色紧张:“怎么?”
霍改颤抖着冲东方未明伸出手:“匕首,是我的。”
“……”所以说你摆出一副交代遗言的架势就是怕我吞了你的匕首?东方未明一脸黑线地将匕首塞回霍改手中。
霍改抱着匕首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
很快,马车载着霍改又回到了绣被阁。霍改被人抬下车来,仰着头,看着跟在后边儿,被押着一溜小跑跟上的劫匪,觉着腿疼得一抽一抽的。
面对咱这么一优质弱受,兄弟你咋忍心只劫财不劫色呢?辣手摧花,暴殄天物啊!
“东家,人安置在哪里?”抬人的护院扭头请示。
东方未明一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栋建筑。
那是一座单层小楼,琉璃为瓦,水晶为窗,雕花为檐,彩绘为梁。屋前有一匾,上书“未明居”三字。
霍改惊了。‘不是吧!这未明居不是东方未明的私人领地么?任何人别说进去,连靠近都不成,这东方未明对自己何以厚待至斯……’
“从那边绕过去,送到客房。”东方未明淡定吩咐。
“……”刚刚轻飘飘了一下,就被迅速打回地面的霍改含恨闭眼。没错,东方未明对自己何以厚待至斯……勾搭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最终,霍改被送进那间立着仿古鸡足银灯的房间。脱去满是尘土的外衣,将紫檀盒与匕首放到枕边,霍改躺在暖烘烘软绵绵的床上,忍不住由衷感叹勾栏院这等特殊场所就是不一样,床都比别家的舒服。
大夫开了方子便跟着护院们出去了,只留下东方未明和霍改在房内。
“好些么?”东方未明坐在床边给霍改掖好被角。
霍改沉吟片刻,皱着眉详细描述自身感受:“身上痛,腿就跟被铁环勒紧了似的,还是陷入皮肉的那种,又紧又疼。身上被擦到的地方火辣辣地,像是被细鞭抽过一般。头也有些痛,晕乎乎的,就算被折腾得一宿没睡也不外如是。”
铁环……东方未明的眸色加深。
细鞭……东方未明的呼吸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