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后,林然让婢女端来莲子汤,置于穆能身前,道:“岳父试试。”
穆能不吭声,她就不敢再说话,捧着自己的莲子汤喝,又向阿凉望去。穆凉轻轻一笑,摸摸她的后颈,“他心情不好,你莫要与他计较,大气些。”
“狗屁不通。”穆能已经气不出来了,想起玄衣的事就觉得诡秘,玄衣精神,身负武功,如何会半道上失踪,此事必有隐情。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最要命的。
他筹谋不当,让人钻了空子,是他蠢笨,陛下不善此等狡诈之事,是她憨。
林然站于眼前,甚事不知,他就想将人揪过来打一顿。
近日里发生的事,让他愈发觉得自己心思浅显,看不透其中缘故,朝堂之上,旧臣云集,陛下提拔不少,旧臣肱骨,新臣栋梁,新旧之间政解不同,两者之间无法平衡,比起行军难之百倍。
真是创业容易,守业难。
被他这么一骂,林然就彻底不说话了,她本就有些怯懦,加之穆能是长辈,她为下,更加无法反驳她的话,说多错多,不如不言语的好。
穆凉将点心递于她手中,而后正色与穆能言道:“玄衣之事,暂且放下,急躁也是不行,不如想想派何人为将。我听说陈晚辞于后辈中甚是不错,不知她可行?”
“年轻气盛,经验不足。”穆能言道。
“陛下当年领兵时也不过十五六岁,陈晚辞年近二十,亦可胜任了。”穆凉将两人做了对比,姑侄间多少有些相似。
穆能闻言,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你以为世间还能多出一个陈知意?”
穆凉不言语,像林然般沉默寡言,就连林然也觉得奇怪,阿凉也被骂得不敢说话了?
这个老头真凶。
林然心里还是将人骂了一通,她牵起阿凉的手,“阿凉,起风了,要回屋。”
“大夏日的起风怎么了,还能将你刮跑了不成。”穆能骂道,又见林然小脸气鼓鼓的,竟是生气了,张口就道:“都是你惹下的祸,你要脑子正常,老子费这么多劲?朝堂上斗来斗去,老子快成奸臣了。”
他蓦地开口大骂泄恨,林然眨了眨眼睛,这么多时日以来初次辩驳道:“我怎地惹祸了,岳父莫要随意冤枉人。阿凉说我是吃了不好的东西,没有惹祸。”
“你、老子同你说过不可与长乐亲近,你倒好,废帝之期,将人藏在你的地方上,你将人直接杀了,哪里有那么多破事。”穆能气得脸颊两侧筋脉抽动,想想就觉得妇人之仁坏事。
早知就教她些手段,顾念着莫须有的情分做什么,反害了自己。
开口闭口杀人,让林然愣住了,反驳道:“人命关天,哪里就杀就杀,岳父当是杀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