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他哑声道,“我洗沐完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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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
云万里再心情复杂,也得照常起床前去探查司。
至于杜菀姝,她倒是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身畔人已离去,她本以为今日会没什么事做,正准备喊着李义去购置种在院落里的树苗,宫里又差人来信了。
宫中内侍跨过门槛,先是客客气气恭维了一番翻新的宅邸,而后含着笑意开口:“云夫人,今日天好,圣人有请您到宫中坐坐,陪她说说话。”
杜菀姝很是惊讶:“可是平康殿下的事?”
要是圣人有请,那除了平康公主的事,也不会有其他的可能了。
内侍笑了笑:“是呢,殿下也想你想的紧。”
然而几天前,她们还在延岁山别苑见过,这隔了也就两三日,就能到了想念的地步?
杜菀姝寻思一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但圣人的内侍来请,总没有她拒绝的余地。杜菀姝整理好思绪:“劳烦中贵人带路。”
未成婚前,杜菀姝随着母亲来过一两次皇宫,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圣人单独请进宫里——还是为了平康公主。
她不免心情复杂。
在延岁山与平康公主结识,是她的机缘,但其中亦有风险。那可是皇家唯一的子嗣呢,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杜菀姝觉得,与公主交际也是差不多。
不过,她不后悔。
虽说比平康大了七岁,性格也迥然不同,但杜菀姝还挺欣赏殿下这般非同寻常的脾性。
交这个朋友,值得。
因而杜菀姝想了想,吩咐了李义几句,就随宫中内侍上了马车。
一路来到了平康公主的福寿宫。
她在宫殿外下了马车,匆匆跨过门槛,可瞧见的,却只有圣人和诸多内侍宫人,全然不见平康公主的影子。
杜菀姝赶忙行礼,皇后也不和她虚与委蛇:“云夫人来得刚好,又找不见人了,你快来一同喊喊。平康听你的,说不得就出来了呢。”
竟是为了这个把她喊进宫来?杜菀姝不禁默然。
见许皇后一脸疲惫之色,她低了低头:“敢问圣人,殿下是什么情况下独自跑开的?”
皇后无奈地一声叹息。
“自然是从学堂上,”她回道,“在别苑住了两个月,都没怎么好生读书,回来了自然要将课业补上。结果倒好,这才回学堂第二天,就找借口说肚子不舒服。先生哪儿出言训斥呢,就放平康走了。”
说到后面,哪怕皇后对此习以为常,也不免动了气。
“好呀,这一放出去,眨眼就不见了!”许皇后面带愠色,“本宫也是奇怪,她怎能回回都能跑得无影无踪?”
“……”
杜菀姝见圣人火气上来,心中一惊,又莫名觉得滑稽。
别说,平康也是有本事。光是这福寿宫,前前后后就有十余名宫人。嫡公主读书,两三个同年纪的陪读也是有的,再加上陪读的侍人,那学堂必然热闹得很。
就这,她还能绕过所有人的视线耳目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