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连刘朝尔都夸赞平康公主有骑射与武功的天赋。
话又说回来,在延岁山两个月,平康随刘朝尔学习骑术,顺道还学了一手拉弓射箭,这夏日酷暑,不比坐在学堂里条件艰苦?然而平康可是一节课也没落下过,偶尔天降暴雨,她还不高兴来着。
杜菀姝想了想,隐约想出其中大概。
“圣人请三娘来,也是希望三娘能发挥用处,”她委婉道,“三娘见圣人着急,不免跟着心焦,有些话,三娘就直说了。”
“你也别怕冒犯不冒犯的了。”
皇后还能不知道杜菀姝在顾及什么,烦躁地舒了口气:“喊你来,就是为了找回平康。”
“圣人刚说,‘又’不见人,”杜菀姝开口,“可见殿下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三娘以为,干脆就别去喊殿下,等殿下自行回来就是。”
圣人:“……”
“殿下再跑,也不会跑出皇宫去。现下摆出大阵仗寻她,她自然是不会随意露面,说不得还要刻意躲避。”她心平气和地替皇后分析,“三娘相信,圣人关爱点殿下,势必早就提点过,说不得还责罚过,看殿下现在如此,怕是没什么用处。”
早在初识时,杜菀姝就发现了,平康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家。
她不是不说话,只是认定没必要说,于是干脆不说;后来主动开口,也是因为她自己发现,有出言沟通的必要。
这般孩童,训斥、责罚,恐怕不会让她认识到错误,反而可能会让平康逆反。
说什么都不听,每次跑出去,总是会有人找她回来,也不会让她意识到有严重后果。那久而久之,她只会越发不在乎。
“三娘以为,也该让殿下知道……”杜菀姝飞快得扫了一眼皇后的神色,“不会次次都有宫人找她回来的。”
许皇后闻言,沉默片刻。
她面上怒容收敛许多,语气却是淡淡的:“云夫人说得轻巧,一听就是没孩子呢。”
杜菀姝心中一紧:“这……”
“当娘的,”皇后开口,“怎能忍心不去找?万一出什么岔子,本宫会后悔一辈子。”
“是三娘自负了。”杜菀姝赶忙认错。
想想也是,将心比心,换做是她杜菀姝走丢了,家中母亲定然也是心急如焚。
能找回来就好了,哪还能想着事后怎么教育?
杜菀姝有些愧疚道:“还请圣人恕罪。”
许皇后摆了摆手:“罢了。”
这番话,皇后心里听着是挺不舒坦,好似杜菀姝在拐着弯点她放纵平康一般。
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不无道理。
这刚及笄就嫁人的小娘子,虽没生过孩子,但宫里生过孩子的、带过孩子的数不胜数,也没见谁能叫平康多看上一眼。
杜菀姝说的对,光是这逃课一事,皇后责罚过平康不知道多少次,可不论罚得多重、看守多严,都没有任何效果。
“吕仁义,”皇后吩咐道,“差人继续找,找到了就回来,派几个人远远守着,也别惊动她。”
就凭平康公主的敏锐,怕是宫人还没找到她,她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宫人。
不过,这也是个法子。
杜菀姝想了想,补充道:“也劳烦中贵人,别叫仆人透露我来了。”
许皇后深深看了杜菀姝一眼,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行,”她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就留吕仁义在这儿,我与云夫人慢慢等就行。”
云家夫人的意思不就是,别太把平康当回事,这小丫头,越当回事,她越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