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摆摆手,“行吧,我俩出去等你。”
许宴知跟着李忠明到水池边,她撩撩衣袍蹲下去,把手伸进水池里来回拨弄,李忠明抱着手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你明日就返朝了?不再多养几日了?”
许宴知盯着水面波光,“都能自如走动了还养什么?早些返朝吧,朝中还一堆事儿呢。”
“洪辰溪前些时日来找过我,改律法一事蒋应矩似乎松口了,但我总觉着他没那么容易松口,你我同他蒋家的恩怨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就怕届时在朝中正式提起改律法一事蒋应矩会突然变卦,再领着一帮老臣出言反对,那我们就被动了。”
李忠明摸摸下巴,“你还真别说,我们当初打了他的宝贝孙儿蒋勋,他心中肯定过不去,定会阻挠你我行事。”
许宴知将手抬起,水露顺着指尖往下滴,她垂眸盯着指尖,“但愿他老人家莫要因私人恩怨阻拦改律法一事。”
“洪辰溪是如何同蒋应矩说的?”
许宴知摇头,“不知道,洪辰溪的爷爷与蒋应矩相熟,大抵是借他爷爷这层关系吧。”她顿了顿,抬头望着李忠明,“洪泽邢病了这么些时日,我该去探望探望的。”
李忠明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你既需洪辰溪帮忙,那他爷爷生病,你也应当去探望一二。”
许宴知点点头,又将手伸入水中,有鱼凑过来,她用指尖去戳鱼背,“小侯爷近日没来信,朝中可有什么消息?”
李忠明神色有些严肃,“岭南那边送来的消息说情况不太乐观,小侯爷遭了埋伏,但好在及时撤退了,圣上有意让兵部调派人马前往岭南。”
许宴知在水中晃动的手一顿,她道:“若我没记错的话,杜河霖是兵部尚书吧。”
“是啊,怎么了?”
“他的意思是说,春蒐时对杜月娇下手以及牵扯出来拉拢杜河霖之事是与此事有关。”谢辞说着正走过来,倚在李忠明身侧的柱子上。
李忠明挠挠额头,“什么意思?”
许宴知继续拨弄水面,“岭南的情况不容乐观,圣上必然需让兵部调配人马,倘若这时杜河霖已被拉拢,能不能调配出人马是一回事,调配过去的人马会不会对小侯爷不利又是另一回事。”
“再继续想深些,杜河霖一开始不愿向黎仲舒透露自己被威胁的内容,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此事事关岭南且牵连甚广他不敢透露?此事若成,谋害侯爷的罪名就得他自己担,那可是诛满门的罪名,所以不能让旁人知晓。”
谢辞点头,“这样想便说得通了,不然我也想不通杜河霖宁愿让杜月娇遇刺一案查不出结果也不愿配合黎仲舒交代始末。”
“可问题是,这是一条暗线,我们根本拿不准是谁要拉拢杜河霖对小侯爷不利。”
许宴知轻晃了晃手上的水露收回手,起身道:“所以得让黎仲舒继续查啊。”
谢辞走上前搭上她的肩,“罢了,这些事等你明日返朝再说,眼下你得陪我们去逛逛。”
许宴知忍不住念叨:“逛逛逛,就知道逛,你又不缺银子,直接叫人把好东西包好送去就是,逛来逛去你也不嫌累。”
李忠明搭上她另一边肩膀,“你不懂,送心上人东西,得用心去精挑细选,必须得是最好的。”
“成,全京城就你俩最懂行了吧?”
“等你有了心上人就知道了。”
……
许宴知当真低估了他俩挑东西的耐力,她实在想走,刚迈出一步就被他俩拽回来。许宴知就差席地而坐了,她倚在一边,打了个哈欠。
谢辞:“这支簪子送给玉寒她会不会喜欢?”
李忠明:“我觉得如槿很适合这支绣花。”
许宴知:“……”她默默出了铺子,蹲下身去逗门口趴着的小狗。
小狗朝她叫了两声,她一本正经地点头,“就是,他俩有病。”
“汪汪!”
“他俩有病,咱不跟他俩玩儿。”许宴知摸摸小狗的下巴,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