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抱着孩子进去,见许宴知提着笔在写什么,问道:“写信还是奏折?”
许宴知没抬头,“奏折。”
谢辞脱了靴盘腿坐在对面也没出言打扰她,只含笑逗着怀里的孩子。
许宴知写完停了笔,一抬眼才瞧见他怀里的孩子,“这就是宋将军送来的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谢辞摇头:“这孩子怕是受了惊吓,既不哭闹也不说话,乖顺得紧,方才我带他沐浴,发现他脖子上带着个玉坠子,刻了个‘宝’字。”
许宴知伸手用指尖戳了戳孩子的鼻尖,他也不躲就这么盯着许宴知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黑沉沉的不见喜怒。
“那就暂且叫他阿宝吧。”
谢辞点头,“也成。”
许宴知没接触过多少孩子,在此之前就是太子靳玄政。
可阿宝比靳玄政年岁还要小,且受了惊吓不肯说话,她也着实有些头疼。
谢辞倒没觉得有什么,他大言不惭的说日后他和沈玉寒也会有孩子,他提前学着带孩子也不是坏事。
谢辞抱着阿宝问她,“宋将军来信了,写的什么?”
“说前线战事情况占上风,若不出意外不出半个月麓州就能收回。”
“那敢情好,这李郜怕是要着急了。”
“他着不着急的都得把洪辰溪他们送回来,没准都用不了一百万两。”
谢辞突然眯了眯眼,撑着桌子笑嘻嘻凑近道:“许宴知,你换下来的衣裳呢?”
许宴知想也不想,“自己洗。”
谢辞一撇嘴,“咱俩打个赌呗,你赢了我帮你洗衣裳,我赢了你洗。”
许宴知一挑眉,“赌什么?”
“就赌这孩子今晚选谁跟他睡。”
许宴知冷哼,“你都带人家沐浴过了,他自是对你有了好印象。”
谢辞狡辩,“那可不一定,这孩子同别的孩子不同,没准会选你呢。”
许宴知嗤笑,身子往后移了移。
谢辞见状把孩子抱上桌子,摸摸他的小脑袋说:“阿宝乖,你喜欢谁就往谁那边靠好不好?”
许宴知闲闲一句,“你说咱俩这样厚道吗?”
谢辞嘿嘿一笑,“哪里不厚道?就是让他做个选择罢了,又没为难他。”
许宴知心中没报多少希望,她懒懒将一侧头发撩到耳后去,又打了个哈欠眼里一瞬浸了水润,她淡淡看着在桌上自顾自玩手的阿宝,心中做好了要给谢辞这厮洗衣裳的准备。
谁知阿宝动了动身子,侧头看了看谢辞又看了看许宴知,他似是在思考,半晌后朝许宴知那边靠了靠,伸出两只小手奶声奶气一声:“抱。”
谢辞笑意一僵,“小白眼狼。”
许宴知嘴角一翘,倾身将阿宝抱下来,刚要说话就被阿宝一声“娘”吓回去。
谢辞笑出声,“我说怎么突然就说话了,原来是把你当娘了。”
“许宴知,你都是当娘的人了。”
许宴知笑吟吟捂住阿宝的耳朵,“狗东西别贱。”
她捏了捏阿宝的脸,阿宝一个劲儿往她怀里钻,她挑眼看着谢辞,一抬下巴,“喏,衣裳在那边,出去的时候带上,明儿记得给我洗了。”
谢辞斜她一眼愤愤下榻,“你就嘚瑟吧,谁让你是当娘的呢。”
谢辞走后许宴知便哄着正打哈欠的阿宝睡下了。
翌日醒时,许宴知侧头就瞧见睡在床榻里头的阿宝,他睡得不安稳,夜里时常会做噩梦哭醒,许宴知只好轻声细语哄着他入睡。
阿宝手里还攥着一缕许宴知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