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韫默默告辞,回了自己卧房,给温盈留下体面独处。
广白沉默地近前。
“她今儿怎么样?”
“一直没出来。”广白低声道,“听画琴姑娘说,身子不大爽利。吃完饭府医来过一趟,天没黑就睡下了。”
戚韫“嗯”了一声,想到今日和薛鸣佩的争吵,烦恼又上心头,本想过去看看的腿,还是收了回去。
他知道她的诸多苦处和希求,可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他呢?
又想到那时候她的几句诘问,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哪里违和。
莫非……她恢复记忆了?
去年让辛夷看她的伤的时候,对方便说这失忆之事随时有可能有恢复,或迟或早,都无定数。
……不会吧?
一想到曾经的薛鸣佩,戚韫的神色微妙起来。
“让人好生伺候着。”沉吟半晌,最终只吩咐了这么一句。
翌日,戚韫正将祖父交代的,关于祭祖的事情安排下去,却见温盈身边的莺啼过来请安。
“郡主让你来有什么事?”
“这是郡主命人熬了许久的紫参野鸡汤,给公子补补身子。”莺啼落落大方道,“另外,郡主对昨儿的事情感到抱歉,想今日邀公子出府,算是赔罪。”
“替我多谢郡主。”戚韫道,“汤我就笑纳了,只是这邀约,我今日无意出府。昨日之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你回去告诉郡主,让她也不必挂心。”
“是。”莺啼欲言又止,“只是……”
“怎么了?”
莺啼看了戚韫一眼,方道:“其实今日,是郡主生辰。”
“……”
这下轮到戚韫沉默了。
沉默中有些尴尬。
他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这样啊,是我疏忽了,如此便多谢郡主好意,不知道她打算几时出府呢?”
即便只是逢场作戏,刚刚成亲,却连新婚妻子的生辰是几月几日,一点都不记得,被人先递上邀请不说,还得奴婢点破才意识到。
向来做事稳妥,自认尽职的戚大人,也难免赧然。
现在准备生辰礼,还来得及吗?
他后知后觉,昨儿娘的“提点”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
一个时辰后,蒹葭便过来禀告,说已经套好了车,伺候主子们出去的下人也安排好了。
戚韫换了身簇新衣袍,只见温盈已经坐上了马车,正襟端坐,眼睫低垂着,似乎还在为昨晚的事情不好意思。
比起往日的胜券在握,更多了份少女情态。
他没再提那事,只道:“既然是生辰宴,郡主何不邀一些要好的女君夫人一起游玩呢?”
“……”温盈咬咬嘴唇,“怎么?我的生辰宴,想让谁陪还不能由我决定吗!难道大白天的,出门在外,你也怕我往酒菜里加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戚韫道,“只是我性子木讷,怕恼了郡主庆生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