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照承诺,陪温盈用了饭,又逛了京城,可一路都心事重重,温盈说十句,也答不了一句。
气得温盈冷着脸,直接命人驾车回府。
临风院里。
“郡主不是要过生辰吗?”
“过什么生辰?”温盈冷笑,“某些人的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我和尸体一起过吗!”
她说得难听,戚韫也没耐心哄,淡淡道:“既然如此,韫走了,今日还有族中要事要行。”
见他竟然真得转身离开,温盈急了,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
忍耐许久的眼泪,滚了下来。
“戚韫!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狠心?”她哽咽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她,也不敢奢求别的。今天是我的生辰,哪怕只有这一天,你哄哄我都不行吗?我是你的妻子啊?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怜惜喜欢都没有吗?”
她生来高贵,向来骄傲,在梁京之中从来都是被儿郎们争相追捧的存在,可没想到,偏偏栽到这么一个难啃的冤家手里。
一开始,她也只想做个体面的利益盟友。
可是当年执念,如今日夜相对,她怎么可能不动容?
越是得不到,越是见他对别人那般,她就越是不甘。
这种种复杂情肠,到了昨夜更是百千交杂,断得她心痛神驰。
“郡主是金枝玉叶,不必为了我自轻自贱。”
多么明月清风,又多么漠然无情。
她只想问问他,在黄州的那几个月里,他们生死与共,他就不曾对她半点动心过吗?
戚韫任凭她抱着,感受着热泪落到脖颈的湿意,一动不动,表情不改。等到温盈哭够了,才道:“所以今日鹊来轩的这一安排,就是郡主的‘不敢奢求别的’?”
温盈僵在了原地,怔然抬头。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磕巴了一下,怒道:“戚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我是请你去鹊来轩过生辰,原因我也都说了。谁知道会在那里碰到你的心肝?我也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好端端地吵起来了,还出于好心出来拉架,最后原来是周小姐她们小姐妹约着聚一聚,不也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心情不好就随便掰扯到我头上了!”
戚韫静静望着她,望得她愤怒的目光微微心虚,俄而又强行坚定下去。
直到温盈快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他才道:“当时我们所站的位置,在几座雅间前共同的走道上。若这件事情和郡主无关,你又如何那样笃定,鸣佩要约的人,在天字二号的雅间呢?”
他八百年也不见得能和温盈出来一次,甫一出门,就正好能捉了薛鸣佩二号郑子衿的奸?
当时他怒火上头,来不及细想,但事后前后一捋,便发现了其中不对。
之后和温盈继续逛的时候,他已经派广白回鹊来轩又盘问了一遍。如今见温盈这作态,更是印证了所想。
温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张嘴无言以对,混合着纵横的眼泪,显得愈发可怜滑稽了。
被当面揭穿的羞耻,让她心中愈发怨怼。
戚韫不想再说什么,微微用力,将衣裳从她手里挣脱出来。
“当初和郡主约定的时候便已经说好,你我婚事只为利益,互不相扰。”他的目光像是含着刀刃,“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了。”
温盈怔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双眼通红,将剩下的泪水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