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明天我想去和舅母说,在二公子回来之前,就离开戚府。”薛鸣佩漠然道,“我怕他回来了,又生出更多事端。”
大夫人是戚府主母,也是戚韫的亲娘,处置一个侍妾的去向,本就是她的权职所在。
若是戚韫回来了,知道她有了孩子,不让她走,闹得更加满城风雨可如何是好?
却见戚宁雪愣住了,没能一下子接上她的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她。
“佩娘,你……你刚刚喊我什么?”
薛鸣佩笑了笑:“娘,您怎么了?”
若不是戚宁雪冲进来,那时候她已经被灌进去那药了,以二房的不怀好意,只怕现在半条命都没了。
她拿着匕首护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薛鸣佩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娘。
当年,她还小的时候,跟着娘去舅舅那里,路上遇上歹人,娘便拿出了护身的武器,挡在自己面前。
其实她不会什么功夫,拿的剑只是个装饰用的花架子,歹人也都是雇的镖行的人还有护卫们赶走的。
可是有些安心,只有母亲能给孩子。
“……”戚宁雪磕巴了一下,“没、没什么。”
没想到,佩娘在知道真相之后,竟然还愿意喊她这一声。
“咳咳,可是佩娘,你舍得离开二公子吗?”当时在老夫人面前说,也是情急之下被激的,想到听说的戚韫对佩娘的宠爱,戚宁雪担心道。
“想什么呢,娘,那天晚上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第一次和戚宁雪坦诚相待,剖开彼此的秘密的那一晚,末了戚宁雪曾经问她,和戚韫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既然家人尚在,她还愿意就这样一直留在戚府吗?
当时的薛鸣佩,其实已经预知到了,自己和戚韫大概是走不到什么好结局的。
告诉戚宁雪,时机到了,她不走,也有人让她走。
“现在,就是那个时机了。”
“可是,你不难过吗?”
还有那个孩子……
薛鸣佩没说话,这一天她已经太过疲倦,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本就累得厉害,于是依偎进了戚宁雪的怀里。
“娘,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等离开了戚府,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戚宁雪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好。”
有什么,还是等佩娘缓过来再说吧。
谁知道,一切却并不如她们所想的那样。
就在薛鸣佩陷入暂时的休憩之时,一骑扬尘,匆匆地过了梁京城门。
守城的禁军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忍不住冲着马儿的屁股骂了几声,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检验关口的下属:“刚才那是谁啊!梁京里还敢这么横冲直撞地跑进去!”
看衣裳又不是送军情的,赶着去投胎呢!
头目斥责手下:“看着就不寻常,你们居然不把人拦下来?”
“大人,我们……我们原本也想拦,可马上的人出示的……是大理寺的牌子啊……”
大理寺!
禁军头目心下一凛,难道是京城又出了什么紧急的大案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