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啊!很可爱!”托温和地笑了笑。
她取出手帕抹了抹唇,盆子里的食物显然是一干二净了。她说,“消消食,我们到海边走走吧。”
托微笑着点头答应,伸出了修长的手臂,她轻轻挽起,向海边走去。
“吃得实在是太饱了,”东方水伸了个懒腰,像只慵懒的猫,轻轻一跃,便到了海边。
“酥皮海鲜汤太鲜美了,里面竟然还有龙虾啊!用牡蛎、蟹熬出的汤汁浓香甜美,我想我晚上做梦都会笑的。”她的眼睛那样明亮,含了柔和的清辉,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托捡起一颗石子,片向海面。
“你的心情似乎有些糟糕。”东方水看着他,月下,他的身材高挑修长,海风掠过便显得有些单薄,他的脸色不甚分明,脸部轮廓融进月色里,愈加的柔和。只是他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的阴郁?“你有心事?”她说。
一整天里,他也没说上几句话,这与原来热闹热情的托不像。
见她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托一笑,道:“或许我真正的面目就是这样沉闷的。”自己的心事被他瞧破,东方水尴尬一笑,清澈的眼瞳注视着他的,依旧是那句话,“你是有心事,所以才会显得如此阴郁。”
“如果我被逼着去做一件事,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但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觉得我还是好人吗?”托问得有些奇怪。但东方水仍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肯定,“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个好男孩。”
“如果我伤害的是你,你还会觉得我是好人吗?”他的眸光里,分明闪动着水光,脸容有种隐忍的沉静。
“托,你究竟是怎么了?”东方水关切地看向他。他轻轻地拥抱了她,他的脸贴在她的发上,只觉她的身体很软很香,头发也很软很香,“我只是随意说说。”他答。
随即,他便放开了她,把一份文件从挎包里拿了出来。他问,“你喜欢顾知行吗?”东方水一愣,旋即恢复了礼貌却疏离的笑,“怎么提到他了,你知道的,我的男友是时蓝。”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爱的是乔时蓝?你在逃避些什么?”被他犀利的目光瞧着,东方水瞬间就恼了,她狠狠地跺了跺脚,答,“我不知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逃避,你究竟有没有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托冷冷地说着,把那份文件递给了她,“你自己看吧。”
那是她和顾知行在香港期间,他签下的一份文件。大致看了一遍,东方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在香港时,他说他买下了一栋西关老宅的小别墅,别墅里还有一个花园,虽然破败了些,但只要用了心思,那个花园必定能恢复满园春色的。他还说,他把西关别墅写上她的名字。他说他中了两千多万!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托注视着她,不错过她每一个表情,“从他穿着我的绿系列出现,我便起了疑,让人去查,果然如我所料,他就是易氏‘远景’集团主席易从淡的小儿子易傲奕。而他买下的别墅就是你童年时代的家,而且他还把这处房产转到了你的名下,他把那个家给了你,他很重视你。或者可以这样说,他很爱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他欺骗了我不是?以顾知行的身份,装作一个天真质朴,涉世未深的陌生男子来接近我。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藏得深,他的野心是整个易氏。所以才会有离家出走的轻浮举动,以此来瞒过家里的眼线。”东方水茫然地摇了摇头,已将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通透。
托没有反驳,只是以中立的立场来陈述这样一件事,“你们相识于微时,这样的情谊是很难得的。在你眼里,他是平凡落寞的青年男子,你以你的真诚打动了他。而他眼里,你就是这淤泥世界里开出的莲花。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株白莲,干净美好。”
“这世界,谁又能说自己是真正干净的呢?”东方水蹙起了眉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在商场上,同样也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
他轻轻挑起她的下颚,温柔一笑,“你会为别人留后路,你还有同情心,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心地善良。只是,你的柔软,只怕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他与乔时蓝说了同样的话,东方水疑惑地看了看他,记起了乔时蓝的话:有了机会,你绝不能对你的敌人手下留情,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尽管不愿触及那伤口,但对于托的坚持,东方水无法,也就只能明言了,“他不适合我。而且,他只当我是那种下贱的女人,水性杨花,并非他以为的白莲。”
“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托答,“他自然明白,也懂得你不是那种人。他不过是生气,毕竟他太年轻。而且你想过吗,顾知行在国内长大,而乔时蓝在国外长大,乔时蓝没有这份含蓄,所以可以消化这些流言蜚语,但对于年轻的顾知行来说,你是不是不够公平?”
“托!当他绝情地推开我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这个资格了。顾知行没有这个资格了!”东方水低吼了起来,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惜以挖开伤口为代价,弄得自己身心里外皆是鲜血淋漓。
“晚了,托,我们回去吧。”她把文件交还给他。